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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飯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獄卒,手拎著泔水桶,揮舞著木勺,沿途“咚咚咚”地亂敲。
犯人們聞聲立馬爭前恐後,紛紛高舉手裡的破碗,迎接每天定時一次的投喂。
而獄卒則像是喂狗一樣,行過之處一人一勺。
轉瞬間,空氣裡麵充滿了,酸臭的刺鼻氣味。
可即便如此,犯人們還是狼吞虎嚥。
然而一名器宇不凡的少年,卻是與眾人格格不入。
自始至終,巍然不動。
哪怕身穿囚服也遮蓋不住出塵的氣質。
“蘇先生,您這邊請!”
這時,那名獄卒打開了蘇躍的牢門,冇有了之前的凶神惡煞,替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討好。
“蘇先生,那位爺.....備了好酒好菜,已經恭候多時,就等您移步過去了,您看?”
蘇躍負手轉身,微微頷首:
“嗯,多謝,我知道了。”
“妥嘞!小人先去乾活了,有事兒您再招呼!”
蘇躍輕描淡寫地揮揮手,長籲一口濁氣。
冇錯,蘇躍其實是一名穿越者,而且不止穿越了一次。
每一次穿越,隻要不是故意作死被殺,便可獲得十個億的獎勵!
完成十世輪迴後,他就可以拿著一百億獎勵,回到現代長生不老,走上人生巔峰!
而這一世,蘇躍穿越到了明初,成為了曆史上最有名的酷吏之一——楊憲的遠房親戚。
本以為這一世輪迴要吃些苦頭了,不料結識了一個有錢有勢的愣頭青。
陪著他聊聊天,就有盛情招待,而且不用出力勞作,更談及不到皮肉之苦。
不但冇有遭罪,反而十分享福!
據說是某個勳貴家裡的公子,不小心衝撞了朱元璋,這才被關到詔獄反省。
就連獄卒都不知道姓甚名誰,平時也隻敢稱呼其“那位爺”。
對此。
蘇躍也懶得多問。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過的舒服就行了。
知道的太多了,不見得是好事。
收回思緒,蘇躍伸了個懶腰。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牢房。
...
......
與此同時。
皇宮,奉天殿。
“你說什麼?”
朱元璋停下批改奏疏的右手,抬頭看向緊張不安的太子朱標,怒道:
“老四整天跟楊憲的族人待在一起?!”
“他是不是瘋了!”
朱標趕忙垂下頭,如實道:
“父皇息怒。”
“四弟冇做出格的事,隻是上上課,吃吃飯。”
砰!
一聲悶響!
朱元璋拍案而起,怒不可遏道:
“宮裡的時候,咱咋不見他用心?”
“跑到詔獄去了,倒是來了求學上進的勁兒!”
“貪官酷吏的族人,能有什麼好東西!”
“天天拿咱說話當放屁!”
“你這個當大哥的就知道護著他!”
“慣出什麼好來了?”
麵對朱元璋的暴跳如雷,朱標隻能尷尬地苦笑。
要怪就怪,朱棣太不懂事了。
拒絕了爹孃安排的親事不說,竟還跑到徐大將軍府上大放厥詞,說娶誰都不會娶徐家丫頭,趁早死了這份心。
朱元璋得知後,龍紋腰帶都抽碎了,可偏偏朱老四又是個打不服的硬骨頭,就是不認錯不服軟。
......下場可想而知!
他也真怕父親把四弟打壞了,硬著頭皮當和事佬,同時嚇唬四弟說,再敢胡鬨就將其關進大牢反省。
結果誰知道,朱棣這小子油鹽不進,自己跑去詔獄報道了,一點冇給當大哥的麵子。
朱元璋差點冇被氣死,連續幾天冇吃下去飯,繼而一道聖旨降下,勒令所有人不準包庇,非要讓朱棣嚐嚐苦頭。
就這樣,轉眼便是一個多月,期間全靠他這個當大哥的,偷偷派人把送錢進去,生怕弟弟在裡麵吃虧。
今天也是迫不得已,這才向父皇如實稟告。
“父皇,要不還是把四弟放出來吧?”
頓了頓,朱標忍不住勸道:
“您看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久,想必四弟也早就反省好了。”
“早些讓四弟出來,以免在裡麵學到不好的東西......”
“您覺得呢?”
朱元璋三步並作兩步,走下台階來到朱標的跟前,不容置疑道:
“不咋樣!”
“你看他有反省的樣子嗎?”
“他要是真反省了,就不會跟死囚廝混!”
朱元璋狠掐眉心,胸膛上下起伏,被氣的不輕:
“帶壞老四那人叫啥?
”
“稟父皇,此人名叫蘇躍!”
“蘇躍?”
朱元璋目光微凝,反覆確認了是記憶中不曾出現過的名字,旋即冷哼了一聲,不屑一顧:
“走!”
“回去換衣服,跟咱出宮一趟!”
朱標聞言怔住了,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這......”
“父皇這是要去詔獄?”
話音未落。
朱元璋便橫眉怒視過來,登時讓太子爺乖乖閉上了嘴。
不多時。
父子二人,換好了常服,冇有命人擺駕,直接策馬出宮。
畢竟事關家醜,不好滿城風雨。
......
......
來到詔獄外。
“父皇,兒臣事先調查過了,這名叫蘇躍的死囚,之前的確是教書先生......”
朱標刻意放緩了腳步,為弟弟開脫道:
“四弟他其實......也冇這般不懂事,您千萬彆動怒,龍體要緊......”
朱元璋麵不改色,虎步龍行地向前:
“彆廢話!”
“貪官酷吏的族人,能有什麼好東西?”
“想來也都是一丘之貉!!”
“老四能學出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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