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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中午
魏前吃了一個十元的外快,鎖好店門,騎上葉青青送的愛瑪電動車,急匆匆的趕到環城路真實惠建材店。
建材店老闆張佳在等著魏前。
由於店裡隻有張佳一個人,魏前便問他:“您是張老闆嗎?”
“是。那你是?”張佳見魏前一副書生像,不是乾粗活的料,不太敢確認他是肖建介紹過來的人。
“我是魏前,肖建介紹來的。”
“我店裡的活,不是一般人做得下,你想好了嗎?”
“我想好了,反正白天閒著冇事,就是想出來多賺點錢。”
“我這裡工作時間自由,有時候有,有時候冇有,有的時候叫你過來,冇有的時候,你可以繼續賣你的彩票。”
“那挺好的。”
“工價,肖總幫你談好了,40元一個小時,月結,他跟你說了嗎?”
“說了,我同意。”
“你是肖總什麼人,他對你非常關心,一再叮囑我,要我好好待你。”
“朋友。”
“你能和肖總做朋友,是你的福份,他家很有錢,而且,他也是一個要求蠻高的人。”
“是呀,我都覺得這事像夢一樣不真實。”
張佳接了個客戶打來的電話,然後,他就安排魏前做事,把一箱箱瓷磚裝上小四輪貨車。
每一箱瓷磚都有五六十斤重,全靠肩膀扛到車上。
魏前裝了二十多箱後,汗水完全浸濕了他裡衣,而肩膀有點痠痛,兩腿明顯虧力起來。
張佳見魏前裝瓷磚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意識到他累了,便叫他喝點水休息一會。
魏前癱坐在冰冷的地上,休息了個四五分鐘。他不能再休息,否則,他就冇有乾活的意願了,張佳也會對他有不好的想法。
魏前硬著頭皮把瓷磚裝完,累得半死,人根本不想動了。
可他還冇緩過勁來,張佳又喊他裝一袋一袋的水泥。他強打精神起來,開始裝50斤一包的水泥。裝完水泥,他已經成了一個灰人。
張佳叫魏前去店裡的水龍頭下洗下臉和手。
做完自身清潔工作的魏前,看起來還像一個臟不拉圾的人。他接到了肖建的電話,蹲在地上,獲取更大的舒適姿勢。
肖建問魏前:“活怎麼樣?”
“還好吧,不累也不輕鬆。”魏前這話肯定是有所隱瞞,其實,這活一點不輕鬆,甚至是吃不消,可他不能把真話告訴肖建,他怕丟了這份活。
“我還擔心你乾不下,既然你這樣說了,那你先在這裡乾,等有更好的活,我再給你介紹。”
“好。”
“張老闆喊我去工地了,不跟你說了,有事電話聯絡。”
魏前邊收手機邊上了小貨車副駕駛位。
這次送貨的目的地在郊區譚家村的譚老二家。半個小時的車程,讓魏前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車在譚老二家門前一停,魏前又得像裝車時那樣卸車,重複著一身泥灰的下場,複著滿身疲憊和傷痛,重複著卑微的尊嚴。
而魏前最不願意麪對的是重複著卑微的尊嚴,一個書生氣濃重的大學生乾這種體力活,真的會貽笑大方。可他麵對蒼白無力的現實,不得不忍受著重複著卑微的尊嚴帶來的痛苦。
在活下去或非自然死亡麵前,魏前都會毫無疑問的選擇活下去,而要活下去的關鍵,就是乾活賺錢。
在張佳這裡裝卸建材,這份活是很累,但這個世界上,有千千萬萬個人在做,人家能做,魏前覺得自己也能做。隻有這樣,他纔能有所突破,爭取到更多的賺錢機會,讓自己儘快走向複興,擺脫窩囊廢的噩夢。
下午四點左右,張佳交給魏前的活纔算告一段落。
魏前騎著葉青青送的愛瑪電動車,急匆匆的駛回了體彩店,還好,冇耽誤胡老闆的購彩時間。
胡老闆在微信裡說,他下午來店裡打票。
胡老闆可是魏前最看重的貴賓,知道他六點要來,一回到體彩店就搞起了衛生,拖了地,擦了桌椅,還添置一盆水葫蘆,為的就是給胡老闆一個好印象,以後都把他留在店裡。
單就說胡老闆同意加魏前微信好友的事,魏前就費了不少工夫,還好
他靠他的自謙和恭敬打動了胡老闆。
魏前也知道,把胡老闆固定在他的店裡買彩票,這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可他得朝著這個目標不斷努力。
胡老闆姍姍來遲。
魏前把出票的位置讓給胡老闆後,就自覺的站在一邊,像太監服侍皇帝一樣,靜候他的差遣。
“小魏,我中午回來路過你的店,冇有看到你開門,你這樣可不行?”
“我出去吃中飯了,胡老闆有事,可以打電話給我,保證隨叫隨到。”
“吃中飯也得守在店裡,萬一彩民喜歡這個時間買,你豈不是流失了客戶。”
“胡老闆說的是。”
“你既然開了這個店,就得一心一意把它做好,一心二意是做不好的。”
“我是把你當做我的扶貧對象一樣看待,隻要你偏離了軌道,就得修正你的方向。”
“謝謝。胡老闆扶貧主要做些什麼?”
“主要是產業扶貧,幫貧困戶建立起一個適合他的產業,讓他依靠這個產業致富,也就是說幫他輸血,讓貧困戶恢複致富的造血功能。”
魏前是能理解胡海所說的產業扶貧的,他的這句話,為魏前的賺錢思路打開了一個嶄新和充滿希望的方向,那就是魏前也得建立起適合自己性格和能力的產業,靠產業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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