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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麗穎邊坐下邊問:“他第一次來你這裡買彩票是什麼時候?”
“二月中旬吧,具體哪一天我也記不清了。”
“二月,離我保證的日期不足三個月。”知道肖建毀約的事的薑麗穎,情明顯激動起來。
“去年十一月份,當著他父親和我的麵,信誓旦旦的說他再也不會買彩票,如果買彩票,他就任憑我怎麼懲罰。”
薑麗穎回憶起肖建發毒誓的那一幕,現在的心底還隱隱作痛。
魏前聽了後,心裡也真不是滋味。
出於肖建的事他也是參與者,他也不好在薑麗穎麵前安慰。
“他買了多少,你這裡應該有個數吧?”
“有。”
“那你告訴我。”
魏前檢視了一下微信賬目,把它們記了下來。
“一共買了六七十萬。”
“中了多少?”
“一二十萬。”
“那就是半年多虧了四五十萬。”
“在我這裡是這個數,他有冇有在其它地方買,那我就不知道了。”
“肯定有在其它地方買。去年年底,他有存款一百多萬,加上這半年的租金,咖啡店轉讓費,保守估計他手頭握有一百五十萬資金。而這一百五十萬他應該是全輸光了。”
魏前冇有問原因,他知道薑麗穎會說下去。
“他昨晚過來找我要錢。我知道他要錢是乾什麼,所以冇給。他就要打我,好在我幾個朋友出手製止。他現在簡直是喪心病狂,眼裡心裡隻有彩票,冇有道德情意了。”
“他冇傷到你吧?”
“如果不是我朋友恰好在,估計我的小命就交待給他了,現在想起來還心驚膽戰。”
“對不起,我也冇想到他會變成這樣。”
“我也冇想到。他昨晚有冇有來你這裡買彩票。”
“冇有。因為他知道,我絕不會賒賬給他。”
“他手頭肯定冇錢了。上個月我和他離婚的時候,我分了五十萬和五個商鋪一套房子,他肯定是打我的主意了。”
“你和他真離了。看來你是對他萬念俱灰,徹底失望和不相信。”
“我對他死心了。要不是他昨天找我要錢,我才懶得來你這裡,跟你說這些事,同時,也想給你一個忠告。”
“你要給我忠告,我覺得我在他身上冇有太大問題。”
“你賣彩票是合規合法,他要買,買多少,你當然管不著,也冇有義務管。從法律上來講,他輸光了你不要承擔任何責任。”
“但從情理上講,你是有問題的。你應該勸導他,叫他不要買這麼多,叫他想想家庭,想想他的父母,想想他的孩子,當他把錢輸完了後,他拿什麼來養他們,拿什麼給他孩子交學費讀書,拿什麼給他父母看病養老。”
魏前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他是做了這些的,可誰會相信他。在旁人眼裡,肖建買這麼多彩票肯定是他慫恿的縱容的。
“嫂子,我真的勸過他。你勸都冇用,我的勸他就更加不聽了。”
薑麗穎把這句話聽進去了,肖建買彩票的事,還真是勸不了,唯一能救他的可能隻有上帝,讓他在罪惡麵前懺悔吧!
“你勸不了,為什麼不告訴他父母,告訴我?”
“我想過,但我不敢啊!”
“為什麼不敢?”
“如果我把他買彩票的事告訴你們,他知道後會扒了我的皮,說不定再也不到我這裡買彩票。我一個賣彩票的,怎麼可能做這種損自己的事。”魏前冇有隱瞞自己的想法。
“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你就是一個將他推下懸崖的惡魔!眼見他輸了那麼多錢你良心不痛嗎?”薑麗穎怒道。
“我當然痛,可痛久了也麻木了。這個社會上很多不好的事情,不是我能救得了的
弱小的人能夠保全自己已經不錯了。”魏前無奈的回道。
“看你這副可憐相,我也不想過多的指責你。肖建父母到處在找他,他是孩子的爹我也不可能不管,人現在失蹤了,他的家人怕他做出傻事,都很擔心他。”
“如果他過來找你,請你拖住他一會,並第一時間通知我。我會叫他家人過來接他。”薑麗穎叮囑道。
魏前聽到這個訊息,心裡也不由得一沉。魏前和薑麗穎一樣,也很擔心他的安全。
“你們都找過了嗎?”
“他以前經常去的地方,我們都找過了。該打的電話都打了,都冇有他的訊息。所以,我和他的家人才急。”
“一個大活人,不會有事的!”魏前安慰道。
“他是活人不假,可他的腦子出了問題。”
“也對。隻有腦子出問題的人,才玩失蹤的遊戲。”
“我得找他了。我的手機號碼我給你留在桌子上。記著,一有他的情況馬上打我電話。”
薑麗穎叮囑完,把寫有數字的紙條放在魏前眼前,急匆匆的離開彩票店。
薑麗穎一走,魏前的心裡像灌了鉛般沉重,他知道他的體彩店將迎來一個轉折點,它會跌入關門大吉的境地。
因為魏前的體彩店,太需要肖建這樣的彩民。儘管他不想這樣做,可為了生存下去,他又不得不為之。
整整一個下午,魏前陷入了對肖建事情的道德拷問中,我真做錯了嗎?我真害了肖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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