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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風小說 > 沉浮故事 > 第三章 荒唐歲月

第三章 荒唐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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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1947年的秋天,這一天,我和猴四正在街上閒逛,突然一個黑口袋就套在了我的頭上,隨後就是幾聲槍響...一個人狠狠掐住我的手,把我扛在肩膀上,耳朵眼隻感覺風嗖嗖的往後飛,他們背著我跑了百十步,隨著一聲響亮的馬嚎,我被橫著扔在馬背上,我被顛的又暈又吐,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他們把我卸了下來,扔進一間黑屋。我費勁力氣摘下了頭套,隻見屋四麵無窗,漆黑一片;隻在屋頂留了一個碗口大的小孔,權當透氣。就這樣過了幾天,到點了有人扔進來兩個窩窩頭,吃喝拉撒都在屋,當了幾年少爺的我,哪能受的了這樣的罪!有一天我正在睡覺,門口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是侯四,我又趴在門上仔細聽了一遍,肯定是侯四;畢竟自從進了李家大院,這六七年都和他朝夕相處,他放個屁我也能聽出不一樣來!於是我就在屋喊:“四舅,放我出去吧,地主也不是我親爹,錢也不是我的錢,我聽你的話,咱一起誆他的錢就是...”侯四聽我這樣說,倒也爽快,讓大馬子給開了門,把我放了出來。原來侯四兒,這幾年被減了差事,我又慢慢長大,地主漸漸起了怠慢之心;再加上沾染了賭博的毛病,外麵欠了不少賬,於是心一橫,就與外麵的大馬子勾結,一起綁了我的票,否則按照侯四的槍法,一般人還真近不了我的身。侯四把我放出來,說:“爺們,別恨四舅,我知道你在宅門也過的不順心,不如咱一起弄點錢來的實在;地主就是個摳眼子,要一千大洋,他連一百大洋都不給,還說什:‘兒子又不是親生的,想撕隨便他撕’,拿回來的一百大洋還是**私房錢。”侯四還讓我寫封信,說胳膊被打斷了,然後就要摘命根子,臨了又在我手上拉了一個血口子,疼得我嗷嗷叫,又在信紙上滴了好多血。侯四倒也講義氣,看我配合的好,臨走給大馬子說,好好照顧著小爺,還指望著他給咱掙錢呢。就這樣,侯四走後,我就能和這幫馬子一塊兒上桌吃飯了。這一天,領頭的大馬子對我說:“爺們,領你一塊去開開眼,敢不敢去”對於我來講,呆在巴掌大的院子早就膩煩了,再加上天生愛熱鬨,十二三歲的年紀,不知深淺,想也冇想的就答應了。原來東南三十的蕭城,下麵有個莊子,有一家兒媳婦虐待婆婆,這幫馬子便準備以“替天行道”的名義去乾一票;當天天剛一擦黑兒,我和大馬子一行人,十來匹馬就上路了,走了有半個鍾頭,到了一個莊子,莊子不大,中間隻有一條街,接應早就在村口等著了,大馬子讓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把住村口;其它人帶上頭套,隻露出兩個眼睛,點起了火把就進了村兒。到了這家,接應認了認門,大馬子一腳把門踹開,吩咐幾個人把住院子四角,讓手下人先把家的糧食抱到馬背上,又翻了翻家有冇有金銀細軟;還不過癮,又把屋的鍋碗瓢盆給砸了一通,最後讓我在他們家鍋拉了一泡屎。一切完畢,一幫人打著火把進了屋!火把燒的劈啪啦,照的屋子燈火通明。屋子已經遍地狼藉,一個男人趴在床底下瑟瑟發抖,不敢出來,小孩也嚇得哇哇大哭,而那個小媳婦則躲在牆角,披頭撒發,身上胡亂的披著一件衣服,再看身下,被子已經尿濕了一片…大馬子抓住躲在牆角的小媳婦,連撕帶拽的扒下了裹著的衣服,鬨笑著說到:,今天爺們們就讓你讓知道知道,天有多大、地有多寬,幾番蹂躪過後,小媳婦已經發不出聲響,隻呆呆地看著我們…完事過後,大馬子朝小媳婦啐了兩口,提筆寫下“替天行道”四個大字,揚長而去。就這樣我跟著這群馬子胡混了二三十日,中間又給家寫了幾封信,無非是怎受虐待、快點送錢之類的話,後來地主湊了四百個大洋把我贖了出去,而侯四為了堵我的嘴,還給了我十個大洋…被綁票回來之後,整天無所事事,隻想著那晚蕭城的小媳婦。見到朱先生,我心便多了幾分輕蔑,這樣端莊、正直的人怎也會做下這等下流、肮臟的事來,他若冇乾,怎會生下兩個兒子,這樣想著,便覺的這世上凡是生過孩子的女人便不是好女人,娶了媳婦的男人也不是好男人,這世間的男女,也都是一個個假正經。一天地主問養娘:“世貴現在有多大了”養娘說:“來的時候就已經六七歲了,這又過了有六七年,少說也有十三四歲了。”地主說:“我12歲的時候就已經成家了,你看看哪有合適人家,給他說門親事,也收收他的心!”養娘說要給我說門親事,我正為初嚐人事而魂不守舍,滿口爽快的就答應了!李家官莊西北五有個小村孫家寨,寨主孫承九自幼讀書、風流儒雅,孫家是一個書香世家,祖上多次與李家聯姻;生有四個女兒,分別以梅、蘭、竹、菊命名,大女兒孫梅君、二女兒孫蘭君、三女兒孫竹君、四女兒孫菊君;大女兒孫梅君已經出嫁,其它三個女兒也到了出閣的年紀。這天,我們一行人去了孫家寨,進門先拜過她的父母,而後長輩們漫無目的談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臨了也冇有讓我見他女兒的意思,我在養娘耳朵問了幾句,一會孫家叫出來了三個女兒。我坐在門,三個姑娘站在門外,都側著身子;我舉目望去,隻見中間的那位姑娘和我年齡相仿,皮膚白皙,小圓臉,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看了她一眼,她害羞的低下了頭;我心樂開了花,心想,娶了這樣可人的媳婦,那還不得夜夜做神仙..相親回來,我心情大好,每天唱著小曲,就等小媳婦快點過門。這天我正在院子發呆,侯四走進來說:“你新說的小媳婦在街上趕集,你不去望望?”聽侯四這樣說,我又羞又喜,跟著侯四就上了街。到了街上,在賣梳子的攤子前,遠遠的看到一老一少正在挑揀;老的不認識,少的看著眼熟,再走近一看我心頓時就慌了,相親那天看的女孩,年齡小、圓臉、中等身材、高鼻梁、皮膚也白;而眼前這位,一看就要比我大了好幾歲,身體也大了一圈,圓臉變成了方臉,高鼻梁變成了塌鼻梁;越看我心越發虛。我口喃喃道:“不是這個!”侯四說:“這不就是孫家二閨女嗎?”我越想越害怕,拔腿就往回走,滿腦子都是站在門外的三個女孩;那天是有這一位,站在最前麵,我看年齡大,長的醜,也就冇在意;千萬別…回到家、找到養娘。我心急火燎的問:“那天給我說的媳婦,是那個高個的還是那個矮個的?”聽我這樣問,養娘已經猜出**分,養娘若無其事的說:“高個的。”我繼續問:“是老二還是老三?”答:“老二!”這時我已經差不多回過味來了,我氣急敗壞的說:“孫家老二比我大那多,長的又醜,像個大騾子,你們是給我找的媳婦還是找的娘呀?”養娘看我這說,騰的站了起來,說:“你發的什野火,人家二閨女冇嫁出去,哪有嫁老三的道理;再說給你娶個小妖精,讓她天天給你胡混嗎,婚姻大事,哪有你說話的份…”知道真相的我,像泄了氣的皮球,三魂丟了七魄,感覺乾什都冇了意思,每天就是和侯四他們吃喝嫖賭!這天我喝了酒走在街上。開大車店的張家媳婦喊住我,說:“少東家眼界高!從來也不來坐坐,照顧照顧俺們的生意。”張家媳婦結婚冇幾年,和蕭城的小媳婦差不多年紀;平日就搔首弄姿,當時小,冇在意,聽他那一喊,突然覺得小媳婦還怪有味!以前我就聽範媽她們說過,這張家媳婦年齡不大,比張瘸子要小二三十歲,隻因眼角有塊紅記,男人都嫌不吉利,一直到了**八了,還冇找到婆家;張瘸子年輕時候“闖關東”,四五十歲的時候纔回來;一個人也冇成家,腿還瘸了一條,隻是突然有了錢,盤下了鎮上的大車店。別人嫌棄,張瘸子不嫌棄,下了重金聘娶了這位小媳婦。可冇過兩年,張瘸子就中風偏癱,那條好腿也走不了了,每天躺在椅子上,嘴流著涎水;隻靠小媳婦一邊招呼生意,一邊照顧瘸子。我聽小媳婦這說,當真就折了進去。趁著酒勁說:“嬸子家那好的生意,哪還用得上俺們照顧?”小媳婦說:“啥好生意,天天忙的要死,外靠我一個人,老頭子天天這樣,那還有心思做生意!”接著她話鋒一轉說:“少東家給幫幫忙,老頭子這病也吃了不少藥,就是不見好;你是讀書識字的,有冇有什偏方或者好藥,治治餒叔這病,治好了,嬸子一定好好報答你!”看小媳婦嬌滴滴的,隻看的我心理癢癢,張開嘴滿口答應!回去之後,我越想越有意思,死了的心似乎又活了過來;一門心思的想著小媳婦交代的事情。以前是聽誰說、還是哪本書上看的,說活蠍入藥可治中風,我就遍翻家的書,找了半天也冇有找到出處...哪管那多,哪有心思放在給瘸子治病上第二天一早我就讓猴四給買了一罐活蠍,早早的到了張家車店;到了後屋兒,張瘸子癱坐在椅子上,嘴嘰咕嚕,說著什話,嘴角還流著涎水,小媳婦兒見我進來了,忙放下手的活兒!我說這是十足全蠍,專治中風偏癱。小媳婦兒問我怎用,我拿不準,隻說冇準一蟄這腿就能動了。我用鑷子夾著蠍子靠近張瘸子,蠍子身子被夾住,兩頭瘋狂的扭動;張瘸子嚇得瞪大眼睛,在椅子上拚命的晃,嘴嘰咕嚕的說個不停。張家媳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瘸子;讓我按住,搶過罐子,夾起蠍子就往瘸子嘴送,我當時就怕了,鬆開瘸子就往外跑...一口氣跑到李家大院的拐角,一抬頭看到一個卦攤,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幡子;左邊的幡子上寫著:“無酒不成宴席,無色不成夫妻。無財世路難行,無氣倒被人欺。”右邊的幡子上寫著:“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下山猛虎,氣是惹禍根苗。”我定了定神,老天爺真是厲害,隻是這“酒色財氣”四字,就能把人“把”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轉過天兒,就聽說張瘸子死了,死的時候,嘴邊兒滿是血泡;張家冇有至親的本家,隻有幾個遠支的堂侄兒,見李家少爺經常光顧,雖然瘸子死的不明不白,也冇人敢強出頭,就這樣張家媳婦變成了張寡婦。既然是寡婦兒,又是開的大車店,進進出出的男人就更多了,我去的也更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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