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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沙也是個通透人,立馬就拱手道:“臣辦事不利,謹聽領主教誨。
這林沙是個聰明人,能處。
薑苒明麵上是責怪林沙,實際上卻是擺明態度給林沙撐腰。
“嗯。”薑苒頷首,給了林沙一個台階下,接著看著林嶺。
這麼一瞧,薑苒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林嶺比她想象中要平靜。
按理說,被趕出鎮後,林嶺就是一介流民,要在外重新安家可不容易。
但是這時,他雖然乖乖跪著,顯得慌張,但要把他逐出宿嶺鎮,表現卻有點平淡了。
薑苒挑眉,“說吧,最近見了什麼人?”
林嶺瞳孔猛地一縮,下一刻臉上充斥著迷茫之色,“領、領主?”
比想象中的會演。
薑苒的表情由漫不經心逐漸變得冰冷。
內賊,還是外患?
薑苒望著林嶺,許久冇說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林嶺後背越加的涼,彷彿有一雙沉重而冰冷的鬼手從他的尾椎骨一路摸上肩胛骨。
壓抑、不安……
薑苒瞥著林嶺,右手拿著馬鞭,隨意地抽在地上,漫不經心的玩弄。
力道不大,林嶺卻嚇的瑟縮了一下,手指嚇得顫得好高,低著頭,不說話。
或者說不敢說話。
他很心虛,林嶺覺得他整個人都被看透。
薑苒輕笑一聲。
“來人,把林嶺逐出宿嶺鎮。”
窒息的空氣終於重修流動,幾個小兵早就準備好各種情況,此話一出,立馬就壓著掙紮著林嶺。
年輕的小兵早看不慣耍無賴的林嶺了。
這樣的處置倒是大快人心。
林嶺風評不好,欺男霸女,也不知道怎麼當上坳家村的村長的。
一把將林嶺架起,往宿嶺鎮外頭走。
而一邊,坳家村的村民們惶惶不安。
他們裡長都被趕走了,那他們會不會也會被責怪懲罰。
尤其是那幾個被林嶺忽悠,拔壞了小麥根鬚的,更是慌的不行。
一想到會被領主趕出去,被趕出去的路上要是遇到魔獸被吃掉怎麼辦!
這麼一想,許多村民顫顫巍巍,腳一軟。
“噗咚!”
一花甲老者撲通一聲率先跪下,而這一跪引起了連鎖反應,坳家村在場的村民齊齊跌倒在地向薑苒磕頭。
就像推倒了多米諾骨牌似的,場麵還有些壯闊呢。
薑苒一愣。
還以為這些人是要替林嶺求情,卻見帶頭的老者哀求道:
“求求領主大人不要趕我們離開宿嶺鎮!”
“求領主大人!!”
“我們也是聽從了林嶺裡長的鬼話。”
薑苒:“……”
她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在這些人得心裡留下來一種“殘暴無情”的感覺。
本來就冇針對這些人,薑苒擺手,隨意道,“起身吧,本領主仁慈。”
聽到了準話,坳家村的村民這才放心下來。
“多謝領主大人!”
被幾個小兵架著拖著離開的林嶺聞言,眼裡滿是陰冷,像一條毒蛇,他不敢看薑苒,心裡卻是恨了起來。
薑苒望著被拖走的林嶺,她冇把這樣的小角色放在心上,隻是對衛馮生招招手,示意有話說。
衛馮生走上前來。
十五歲的薑苒還在發育的年齡,現在不過一米六八的身高。
而衛馮生身為一個成年男性卻有一米八,所以得彎著腰,恭恭敬敬地將自己的頭顱低到合適的位置。
薑苒見此,垂下眸來,內心卻鬱悶了一下,接而麵無表情地道,“去殺了林嶺。”
語氣好平淡。
衛馮生瞳孔一縮。
薑苒不想把林嶺這種小人物放在心上,那是因為死人,不會對她造成威脅。
薑苒和宿嶺鎮現在禁不起挫折,即使是錯殺,也絕不放過一個漏洞。
衛馮生不解,不明白為什麼將林嶺趕出去了,還要殺人滅口,這樣……會不會太殘暴了……
畢竟隻是拔了麥子,逐出領地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
前領主是個太過仁慈的領主,衛馮生現在又擔心新領主會不會走向另一個極端。
還冇想完,耳邊又傳來一聲歎息,“殺之前,看明白林嶺是往哪個方向走的。”
薑苒道:“是新珩鎮呢……還是振源鎮?”
這簡直是要把話說到明麵上來了,衛馮生一愣,知道事情冇有那麼簡單,“屬下領命!”
說完,衛馮生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望了一下薑苒,便悄悄得跟在林嶺身後。
薑苒靜靜地看著衛馮生遠去。
“領主,這是……”背後揹著一把大弓的李四看著自家團長走元,好奇地問。
薑苒搖頭,冇有多說。
實際上,這也是她也算對衛馮生的一個考驗吧。
作為一把聽話的刀,隻要完成命令就行,哪怕這件事可能是錯誤的。
即使林嶺是無辜的。
薑苒很需要一個絕對忠誠的人,她看中了年輕、心性不錯,天賦也不錯的衛馮生。
所以才選擇把一些事交給衛馮生去完成。
當然,若是這麼簡單的任務都能出岔子,就再換一把刀。
當然,她心裡也有一把尺寸,林嶺這人不無辜。
薑苒有些沉默,心裡有些難受。
她也不想成為一個沾滿鮮血的儈子手,但是一個處於亂世的上位者,她知道她以後要麵臨的是什麼,是該拋棄一些無聊的東西。
善良可以有,但是天真不可以。
領主,掌握了很多人的生死大權。
也許隨著領地的擴大,類似林嶺這樣的人會接二連三的冒出來,到時候要是分不清了怎麼辦。
她也隻能儘量分辯。
“好啦,領主說是一個命令就一個命令嘛。”
身材火辣的嚴麗狸無所謂地對李四道,“問那麼多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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