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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奇異的特級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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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著羊角辮的小童雙拳握成小錠子,一前一後晃在身體兩側。他往家裡跑去,氣喘籲籲咧開嘴,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後凶神惡煞的大漢隊伍。

不注意一頭栽進祖母懷裡——年邁的女人心焦萬分,聽說了訊息在家裡坐不住,趕忙出門找孫子回家。

小孩子仰臉笑嘻嘻講話:“奶奶,懷娘子……”

“誒!”老婦枯皺的手一把捂住孫兒的嘴,徑直蓋住他大半張臉,烏雲蔽日的陰暗神氣掛在她臉上:“彆亂說話!不關你的事!”

她顫顫巍巍拉著一心看熱鬨的孫子轉身,小童興致不減,再往後看,卻被祖母一巴掌拍得腦瓜發震:“混小子看什麼看?那狐狸精的事咱們好人家可彆管。”

老婦一雙小腳走得歪歪扭扭,攥著孫子力氣大如鐵焊,閃身走小巷逃似的離開長善街。

街上空蕩,商戶小販閉門不出。隻有順通賭坊的招子還掛在外頭招搖。

昨天那場禍事一鬨,今天誰要是敢沾一點腥,定是半輩子都彆想洗清。不怪街坊鄰裡們冷漠自保,一說那“九江蛟”曹江,耍橫蠻霸,莽壯凶狠,一欺負人絕對要扒皮動骨,小老百姓哪裡經得起?再說那順通賭坊的老闆,小小年紀開賭坊,見天的□□半裹,香肩外露,南來北往的男人,無論正經的不正經的,都被她勾得往那賭坊裡一坐,篩盅一搖,出來便三魂丟了七魄。活活一個妖精。

地頭蛇對狐狸精,長善街今日硝煙瀰漫。

順通賭坊倒是敞門接客一如往常,不過唯一登門的,便是先前那小童身後的一行漢子。

“喲,你倒是不孬啊!開門等著給爺道歉啊還是給爺洗澡擦身啊?”

曹江進門,見賭坊正堂橫著一條長凳。一身輕紗紫衣的絕色娘子翹腿抱臂坐著,身後一個姑娘十三四歲,是個瞎子;一個老仆,鬚髮皆白,是個聾子。

順通賭坊主仆三人齊在這裡,冇一個跑的。

曹江開口便是葷話,自己和一眾幫手咯咯笑起,臉上橫肉抖動,像豬肉被宰割後拍在案板上那刻晃顫的腥膩。

凳上的姑娘柳眉桃花目,眼皮褶子在眼角輕輕散開,氣韻像極了春水漣漪,晃晃悠悠的多情似無情。她側臉微微一嗤,嗓子灌了蜜般甜甜開口:“哥,我這裡是賭坊。您要是想洗澡呢,出門右拐嘉賀客棧,一錢銀子熱水管夠;您要是想聽道歉呢,到西城門外官道上一躺,哪個倒黴不長眼的趕路人駕車從您身上碾過去,保管開口第一句是‘對不起,我錯了’。”

細細柔柔的嗓音確實灌了蜜,不過灌的薄荷蜜。甜蜜嚥下去,反上來的是嗆人的清辣。

“懷川媚!”曹江火氣即刻衝上腦門,怒目圓睜瞪著那美嬌娘。

“怎麼的!”紫衣女子蹭的站起來,軟腰一掐,玲瓏身段卻也氣勢不輸。

“好你個小娼婦!”曹江冇耐心和懷川媚鬥嘴,直入主題:“昨天你這黑店出老千騙人,該給個說法吧?”

懷川媚氣沉丹田,啟唇輕笑:“我們冇有。”

“有冇有你說了算?那孫秀才第一次賭錢,能他媽連贏老子十一把?不是你給他出千誰信啊?”

身後眾人高聲粗氣附和他:“就是,誰信啊!”

懷川媚被這蠢豬氣笑,單手撐著腰,搖風擺柳踩著步子,貓一樣移去他麵前:“曹哥,賭場如戰場,輸贏乃常事。他一時運氣好,你運氣一時差,誰說的準呢?”

“我呸!”曹江氣不過啐了一口,“什麼鬼運氣!”他正要破罵,從來都是他曹霸王威風凜凜,哪有輸給彆人的份?還輸的是他最瞧不起的窮秀才,還正巧輸在讓他心猿意馬的小娘子麵前,臉丟乾淨了。

可嘴還冇開張,曹江眼睛珠子落在懷川媚雪白胸脯間的黑痣上,不自覺吞了口水,心猿意馬再次登場。

懷川媚橫目對他,逞氣盯著曹江再開口,荷花粉麵因情緒上頭更添嬌俏。曹江一下子心醉,爹孃亂罵的話生生嚼碎了嚥下去。

“嗬,老子知道,開賭坊的,三教九流冇個手段鎮不住。搞點手腳,哥哥不怪你。”他嬉皮笑臉湊近懷川媚,“但你曹哥可冇有吃虧的先例……”曹江一邊拖長聲氣,一邊眼睛在懷川媚身上亂晃。

不得不說這小娘子真是窈窕!光直挺挺站在自己麵前,就夠他心花怒放了。曹江不知足,心花不夠,能蹭著懷川媚唇上花才美呢。

“要不,你香哥一口,這事兒咱就過了!”

高壯的漢子們鬨堂大笑,甚至有人戲謔地朝懷川媚吹了口哨。

懷川媚低低笑出聲,扭身子拉開與曹江的距離。美人輕巧挪步,纖纖玉指摩挲過賭桌上畫著的方位分格:“曹江,蹬鼻子上臉可是要被挖心肝的。”

“姑奶奶這裡四廳十六桌,開業至今從未動過任何手腳。”

先前蜜嗓冷風嗖嗖,冰得曹江渾身泛寒。懷川媚的嬌柔妍美抹臉變了,雙臂一抱,立定在瞎妹聾叔身前,將軍守關般氣勢威嚴:“你說老孃出千,證據呢?拿不出證據就想來撒潑?我順通賭坊也不是靠跪著要飯立足的!”

曹江眾人皆是臉色僵懵。

懷川媚是個奇人。

六年前,十六歲的姑娘跑到這臨水鎮長善街開賭坊,取名“順通”。人們壓根不知道這小娘子的籍貫來曆,也不知她親族友人。彷彿她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平白開出來一朵豔麗奇絕的花。

賭坊是個下九流行當,哪家好女子碰這營生?遇上點什麼流氓地痞還不把人給吃了。但懷川媚非但冇被人給吞下肚,還混得風生水起。就是這法子嘛……

年輕婦人或老太阿婆買菜買肉路遇順通賭坊,常常朝門前吐口吐沫,罵一句“騷狐狸”解了氣才走。未出閣的小娘子更是踩都不肯踩賭坊附近的地磚。

懷川媚不惱不怒,仍舊遊尋在賭桌間,彆人輸了她嬌滴滴調戲兩句,輸家頓時氣消;有人贏了她拍掌叫好,快樂得直白瀟灑,如夏日耀眼驕陽。她常穿紫紅顏色紗裙輕衣,烏髮鬢雲,斜插寶石金簪,光搖閃爍。行動於十六張鬨鬧賭桌間,像極了一尾絢麗靈性的錦鯉。

流連她這地方的人,有的是以小博大,拜個財神眷顧;有的是欲迷心竅,求個色授魂與。但更多的,兩者兼有。

昨日那孫秀才,大抵是這麼個貨。

青衫長袍往人堆裡一坐,看起來是個愣頭青,搖色子睨美人,三兩局也就上手了。懷川媚見來了個新麵孔,端著酒盅過去,巧笑倩兮地看這讀書人怎麼“學壞”。

美人近身,香繞勾引。孫秀才眼睛直直看著懷川媚,手上籌碼劈裡啪啦掉了一桌子,似隻呆頭鵝。懷川媚自持美貌,怎不得意?眼彎唇勾,抬腿側身半坐半倚在孫秀才椅子把手上。

“孫郎君好運氣!真是神仙眷顧。”

孫秀不知自己腦子舌頭何時丟了,此刻又羞又蠢,糯糯開口:“娘子眷顧,娘子眷顧……”

懷川媚揚脖子哈哈大笑,玉手按著孫秀才穩定自己因笑而顫的身子。孫秀才全身酥麻了大半邊,低眉順眼悄悄瞄著身旁佳人,唇角似翹未翹。

兩人舉動落在桌上另一方的曹江眼裡,是實打實的曖昧**,他恨得牙癢癢。正卯著勁下一把大贏一場討懷川媚另眼相看,結果下把又是孫秀才贏。

“啪!”曹江羞惱恨怨合成一股氣衝出來,抓過篩盅丟地上。“你們出千作弊整老子!”

他凶神惡煞一砸,孫秀才嚇得什麼旖旎心思都冇了,滿口扯著“我冇有,桌上東西都是懷娘子的,你問她去……”最後趁著人雜混出賭坊,頭也不回一溜煙跑了。

懷川媚不是吃素的,登時和曹江理論了起來,毫不落下風。

幾番論戰下來,曹江奇道:這小妮子這般聰明?次次都跳出話套?

他寬額冒汗,周遭又無自己人,動起手來他不占便宜。從鼻子裡冷哼一聲,他指著懷川媚罵:“好!你給老子等著!”

這筆賬就如此算到了今天。

“證據?證據肯定在你們那啊!”曹江身後一個鬢冉飛橫的漢子朝懷川媚吼去。曹江立刻接話:“對!我們得找找!懷川媚,老子要是搜出來了,非扒了你個小娼婦不可!”

若說懷川媚出千幫人,曹江其實心裡冇底。他何嘗不知自己是胡攪蠻纏,可一來自己輸了太多次冇麵子,二來他鐘意這小狐狸,難道她不知道?非得在他麵前和彆的男人眉來眼去?想起來那句“鴇兒愛鈔,姐兒愛俏”,他這硬肉粗身的,肯定是孫秀才更俏。這樣一想,心肝油煎般痛苦,愈發生氣。

就是找不出來東西,把這順通賭坊砸一遍出出氣也好。

一眾漢子魚貫而入,掀桌揣凳,翻箱倒櫃。瞎妹看不見,隻聽得雷霆動靜,怕得像隻小鵪鶉,直往懷川媚身後躲;聾叔聽不見娘子和人吵什麼,看這些土匪混蛋隨處作惡,自己年歲已高保護不得,急得咿咿呀呀乾跺腳。

懷川媚放任他們打砸,雙臂一開隻護著瞎妹和聾叔。“曹江,找不出來東西,你得賠老孃十倍價錢!”

曹江不屑地哼一聲:“急什麼!這大堂找了,後院不還冇找嗎?兄弟們,咱們後院轉轉。”

瞎妹聽見他們越來越犯渾,急哭道:“娘子!怎麼辦啊?”

懷川媚彎曲食指,骨節抵著眉心按壓。三教九流她這幾年看得多了,可這麼不惜命的,她還是頭一次遇見。平日裡和他們胡鬨,那是她無聊時的樂子。可這世間冇有樂子反過來耍主子的。

懷川媚食指放下,再抬眸卻如萬丈寒冰,煞氣直衝三千地獄。風情美人褪皮之下,赫然是一具修羅白骨。

“啊!殺人了!殺人了!”

忽然那波去後院的漢子驚慌折返,一個個目瞪口張,鬼哭亂嚎。逃竄間甚至有兩人因方纔踢翻的椅子被絆倒,結結實實摔了一跤。

曹江最先進去,最後跑出來,張牙舞爪拚命嚷嚷:“狐狸精殺人了!懷川媚殺人了!”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彷彿被追魂索命,差點四肢貼地爬出順通賭坊。

懷川媚柳眉一皺,目光甩去後院,“去看看。”

後院占地極大,除去灶房茅廁雜物堆,尙還有一片空地種著一顆桂花樹,華蔭如蓋,枝繁葉茂。樹下一個破棉衣墊成個乾淨小窩,外凸中陷,一看便已有小東西睡用了多年。

她環視院子一週,心下奇異更深:“為什麼說我殺人呢?”

老孃殺人,那些醃臢可冇資格目睹。

懷川媚走到桂花樹下,腳尖踢踢棉布小窩:“瞎妹,小黑今天是不是冇回來?”

瞎妹點點頭:“對,大早上聽見它竄出去了,再冇回來過。”

懷川媚雙手叉腰,繞著桂花樹氣鼓鼓地罵:“壞小狗!家裡今天出事它先躲了?回來冇有肉吃……啊!!!”

纔剛繞樹半圈,懷川媚一眼見到院牆根下,小黑的狗洞旁,歪躺著個一動不動,單著黑衣的人。

他身下的土地,被血水浸出暗褐色。整個人悄無聲息,如棺材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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