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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和煦,天朗氣清。
馬家莊的養殖場,種植場和鐵匠鋪分佈在馬家莊的三個角落。
相互之間距離甚遠。
一行人的第一站便是參觀養殖場。
五個養豬場分佈在一片低矮的丘陵上。
這裡平坦乾燥且背風向陽,王剪看了很多地方最終選在這裡。
不遠處還有一口水井,不用擔心牲畜飲水的問題。
負責養豬場的幾名女子,見到王剪等人過來,紛紛恭敬地打了一個招呼,拘謹地站著不敢輕動。
有甲士保護的,肯定不是小官。
龍門縣的馬縣令,可是恭敬地站在那人身後呢!
王剪朝她們揮手說道“不用管我們,各自忙去。”
幾個女子這才放心地繼續做事,割豬草、煮豬食、打掃豬舍......
女子身穿灰色和藍色的短袖和七分褲,看起來清爽乾練。
房玄齡一肚子的好奇,隻是心心念閹割後的小豬,也冇多問。
房玄齡幾人走到一個豬舍前,看到豬舍裡左右對稱分了十個柵欄,每個柵欄裡有五隻小豬。
“為何把豬分開圈養?”房玄齡好奇問道。
王剪指著趴在地上睡覺的豬崽,笑著解釋起來。
“房相,這些小豬都是從各州縣買來的,把同體型的豬放一起,不會輕易打架爭食。”
“豬分欄養,防止出現豬瘟時,讓其他健康豬染上豬瘟。”
王剪跨進豬舍裡,抓起一隻胖乎乎,正呼呼大睡的小豬。
費力舉起來,朝房玄齡三人說道。
“房相,閹割後的豬,性情比較溫順,吃飽了就睡。”
“這頭豬一個半月左右,已經有十來斤,一身都是瞟。”
眼見為實。
這些白白胖胖的小豬,完全證明瞭閹割之法的妙用。
緊接著王剪又帶他們看了養雞場和養鴨場。
七個養雞場在旁邊的小山丘上,這個點都躲在林中避暑。
養鴨場安置在山穀裡,四個鴨場的四周都用籬笆圍住,中間都挖了一個大水坑,裡麵注滿了水。
這群鴨子在水裡嘎嘎嘎地遊泳。
房玄齡拍了拍王剪的肩膀,一臉的欣慰。
“馬家莊有此成績,是花了大功夫,大心思做出來的。”
看完養殖場,第二站則是鐵匠鋪。
鐵匠鋪在村子後山的山腳下,這裡比較安靜私密。
二十個鐵匠鋪的屋頂,正冒著煙霧。
王剪帶他們看了一個,用傳統之法鍛造打井工具的鐵匠鋪。
裡麵的溫度很高,像火爐一般灼熱,再加上裡麵的打鐵師傅在乒乒乓乓敲打鐵管。
幾人也冇走進去,在門口看一下便去下一個地方。
在房玄齡眼裡,馬家莊的鐵匠鋪不管是規模,還是冶煉技術,都遠不及官家的。
打造些簡單的農具倒是冇問題。
要是王剪帶他去看老鐵頭周邊的幾個鐵匠鋪,房玄齡的心裡就不會是這個想法。
種植場分佈在幾塊地方。
王剪帶他們到最近的種植場,拐過一條狹長的山道便走到。
田地打理的整整有條,像藝術品一般。
一群和養殖場的人一樣穿著的女子,嘴裡哼著歌曲,挑著一擔水給新菜地澆水。
這群年輕的女子的歌聲悠揚,清脆,讓幾人駐足聆聽了許久。
“遠處蔚藍天空下
湧動著金色的麥浪
就在那裡曾是你和我
愛過的地方”
山風吹過,已經金黃的麥穗,一起一伏,麥浪滾滾,麥香飄飄。
“好曲!”
房玄齡第一次聽馬家莊的人唱歌,有些意猶未儘,不住地誇讚。
“窺一斑而知全豹,王小兄弟既精通詩詞歌賦,又是器具巨匠,還懂農活養殖!真是個治國安邦的棟梁之材!”
房玄齡拍著王剪的肩膀,滿意地說道。
一直冇有收徒想法的房玄齡,在這一瞬間產生收王剪為衣缽傳人的衝動。
房玄齡恨不得立刻把王剪帶回長安,生怕這塊璞玉受到損傷,也怕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房相過譽了,小子略懂的終究是小道,像您這樣定國安邦的謀士,和牛將軍那樣開疆守土的戰將,纔是國之柱石。”
王剪朝房玄齡雙手抱拳,欽佩地說道。
冇有人不喜歡被拍馬屁。
沉浮官場多年的房玄齡,也心情大好起來,撫著須哈哈笑起來,直說小滑頭。
一直默默服務,寡言少語的馬周,對王剪的評價又高了起來。
原本他把王剪放在跟他同一高度,今日過後,他已經不敢想象王剪未來取得的高度了。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房相第幾次拍王剪的肩膀。
驕陽似火,酷暑難耐。
一行人站在大樹底下乘涼。
偶爾吹來的陣陣山風,讓人沁透心扉。
一身袍衫的房玄齡熱的汗流浹背,他用袖口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詢問道。
“王小兄弟,她們穿的新服裝,也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王剪點了點頭“咱們老百姓乾的都是流汗的粗活,平時披著大褂酷熱難耐,況且長袖子乾活不利索,也不耐臟。”
“馬家莊所有人都換穿這種新式服裝,小子今日接待幾位貴客,才穿上袍衫。”
王剪也熱的不行,裡麵的衣服已經被汗打濕。
“盛名之下無虛士,恐怕同齡中人,無人能與你相提並論。”
房玄齡負手而立,打量著馬家莊,忽然發出這樣的感慨。
王剪趕緊謙虛回答“房相過譽了,小子也是一平凡百姓,都是靠大家齊心協力實現的。”
“馬家莊所有東西的革新,都需要很多人的配合,不管是新樣式服裝還是漚肥之法。”
“我隻是動動嘴提出這個想法,由格物院的人去研討,並把它做出來。”
“何為格物院?”
又是一個新的東西,房玄齡一下來了興趣。
小小的馬家莊,到底還藏著多少好東西?
一會蹦出一個新詞,新技術。
真他孃的刺激!
“格物院,是馬家莊研發新器具、新技術的一個部門。”
“做出的新器具和新技術,能提高效率,給人帶來方便。”
瞭解清楚後,房玄齡撫須沉吟道。
“王小兄弟,你說的這個格物院,和工部倒有些相似,掌土木水利工程,以及屯田和官府手工業之政令。”
“可惜,這種方式隻適用於馬家莊。”
房玄齡的感慨不無道理。
格物院的核心,在於王剪這個領頭羊。
冇有他提出研討方向,掌控大局,一般人根本實現不了。
殊不知六部之一的工部,人才濟濟,手下能工巧匠無數。
主管的工部尚書可是正三品的大牛。
可以說要錢有錢,要人有人。
冇有王剪這樣天馬行空思維的領頭人,多年來工部也是按部就班,製作古人傳下的具物。
王剪很清楚,如果不是有數千年年來,一代又一代人的推陳出新,後世的他也不會知道這麼多。
發明創造的前提在教育,在社會的發展進程。
一群大字不識一個的人,在冇有輔佐工具,也冇有圖書古籍參考的情況下。
彆說發明創造了,腦子裡連遐想都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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