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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山瞪了眼林楓：“怎跟長輩說話的？”張鳳霞賠笑道：“小孩子不會得說話，你們別往心去。”二叔兩口子心都是即將到手的十幾萬，也冇空去搭理林楓，滿臉不高興靠回椅背。林平山對自家老婆道：“去把存摺拿出來。”家大事都是林平山做主，張鳳霞雖然百般不情願，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往臥室挪。很快，存摺取過來了。二嬸臉上露出笑容，正要伸手去接，卻被林楓先一步把存摺截了下來。二嬸笑容僵了：“小楓，快把存摺給我，別和嬸嬸開玩笑了。”二叔重重“哼”了一聲，表示不滿。“低頭求人，找人借錢還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今天必須治治你這臭毛病，讓你知道屎有多難吃，錢就有多難借！”林楓心想著。林楓不急不緩道：“二叔遇到了困難，於情於理都應該搭一把手。不過我也是家的一分子，總該知道它具體花在這地方吧？”林楓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冇什可反駁的。張鳳霞本來就不想借錢，此時聞言連忙道：“是啊是啊，小楓也快成為大學生了，他說不定懂一點。”這年頭的大學生還是有點含金量的，當然就一點點。二叔不樂意道：“哼，你個小孩子，生意經營上的事情能懂多少？”他現在隻想趕快拿走這筆錢，到牌桌子廝殺，期望能東山再起。“略懂略懂。”林楓含蓄一笑。“二叔二嬸，咱們家攏共有多少工人？”“每月必要開銷多少，是由哪幾個部分組成？”“廠爛賬和欠款分別有哪些？”“廠目前有多少設備？”……林楓的問題如加特林子彈一般，一個接著一個，把幾人轟得目瞪口呆，過了老半晌纔回過神來。張鳳霞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親生兒子：“小楓，你這些東西都是哪學來的？”林楓一臉傻氣道：“書上看的，怎了？”張鳳霞見自家兒子還是那個傻兒子，也放下心來。“這…這…你一下子問那多，我哪記得住！跟審犯人似的！算了算了，這錢我不借了！”林平水隻有小學文化，平日不是花天酒地，就是帶著一群工人耍威風，工廠的大小事情基本不怎經手。支支吾吾答不上來，乾脆耍起橫來。林楓不說話。張鳳霞也不說話了。林平山猶豫著要不要開口。二嬸眼見到手的鴨子要飛了，拉了林平水一把，信手拈來。“外麵爛賬有三十二萬零七百，供應商那邊欠了人家二十一萬，工人工資欠了十二萬……”“這二嬸倒是厲害角色。”林楓心想著，手上冇閒著，一筆一畫記錄著，時不時問上一句。“廠的賬誰在管？”“請了一個財務兼秘書。”“男的，女的？一個月工資多少？“財務不都是女的？一千八。”“最近經常請假或出差嗎？”“這段時間挺頻繁的。”林平水憤憤不平打斷道：“問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二嬸看了他一眼：“你這激動做什？”林平水：“我哪激動了！走走走起，回家！”林楓又詢問了一些問題，一一記錄下來。隨後林楓掏出一個計算器。“歸零、歸零……”林楓在四位長輩的注視下打起了計算器。林楓的手速極快，直接秀起了盲打，讓幾人看得眼花繚看得眼花繚亂。“等於八萬六千七……”計算器傳來一道機械音。林楓也停下了筆，對二叔兩口子道：“根據我算出的結果，隻需要八萬多塊就能讓公司運轉起來。湊個整十萬吧，明天取錢。”這回張鳳霞第一個開口：“小楓打計算器又是從哪學來的？書本上冇教吧。”“學校不是有上電腦課嗎？電腦上也有數字鍵盤，打著打著就會了。”這解釋很合理。二嬸助攻道：“是啊，是啊，公司的電腦確實有個小鍵盤，我看財務打起來很快。”張鳳霞不懂電腦，但在她眼中見過大世麵的二嬸既然這樣說就肯定不會有錯。“胡鬨，簡直是胡鬨！三十萬的難題，你區區十萬就想解決！我冇閒工夫在這跟一個毛都冇長齊的小孩子瞎胡鬨！”林平水拍案而起。林平山聞言不高興了，弟弟再親也冇有兒子親：“阿水，你越活越回去了，小楓再怎說也是你親侄子！”“行行行，老子現在落魄了，都瞧不起老子！我走，我走行了吧！”林楓聞言，心樂開了花：“走吧，走吧。走了還省了十萬。”雖然林楓相信自己能很快賺到第一個十萬，但這筆錢是父母半生心血，可不能讓賭狗給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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