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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她在地上寫了兩排的天和地,李芸娘驚訝的出聲捧場。
“哇,你好厲害,能告訴二姐寫的什麼嗎?”
李桃花有些害羞的抿緊嘴唇,拿著棍子又寫了一個“玄”字,稚嫩的聲音正經
的看著李芸孃的眼睛,昂著腦袋一字一頓的說:“三哥教我的,這是千字文的第一句,叫天地玄黃。”
“嗯,不錯,我們桃花真厲害!”
李芸娘毫不吝嗇的誇讚她,看著鋪子裡隻有她一個人,便問:“阿爺乾嘛去了?”
李桃花,“阿爺有事出去了,叫我幫忙看一會鋪子。”
“阿孃在家嗎?”
準備要回家的李芸娘問。
李桃花:“不在,阿孃一大早就和夢姍娘出門了,到鎮上去給三哥他們送吃的。”
李芸娘:“你吃過飯了嗎?”
李桃花把手裡的棍子放一邊,兩道眉毛像毛毛蟲一樣擠到一塊,“我和阿爺吃過了,阿姐,你好多問題哦,我不能好好的學三哥教的字了。”
被下逐客令的李芸娘也不惱,反而哈哈大笑,伸手揉搓她鼓起小臉包,“好啦,二姐不煩你啦,我走了。”
最後再揉一把嫩臉,再晃悠出去。
看著二姐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李桃花如釋重負的擺了擺小腦袋,終於把人送走,二姐真是太煩孩了,拿起棍子再次專心致誌的學字。
回到家的李芸娘換了一套方便做事的衣服才背起包向肥皂小作坊出發。
王嬸她們三人已經按照李芸娘說的把撿回來的乾稻草、鬆針葉燒成灰並且已經熬好過濾出來了,另外鍋裡還熬了一鍋濃濃的新鮮艾草汁。
正在忙活洗模具的三人看到她回來,頓時手裡的動作也加快幾分,乾活更有勁。
“芸娘,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今天都拿不定那個肥皂怎麼做,我們尋思著先把東西準備好。”
這三人隱約是王嬸更有領導意識一點,“你們做的很好,洗好了我教你們怎麼做下一步。”
李芸娘擼起袖子過去幫忙一起把模具洗好擦乾。
四個人一起動手冇多久就把做皂化反應前的工作全做足了。
“接下來,把堿水和煮好的艾草汁倒一些過來。”
李芸娘拿著個自己組裝的大號打蛋器兩腿岔開的坐在小凳子上,看著麵前的木盆裡的堿水和艾草汁比例差不多就喊停,自己拿著打蛋器充分攪勻後,“倒豬油。”
楊芳抱著豬油罐子開始往裡麵開始倒油。
李芸娘一邊攪拌一邊看著豬油的量差不多就喊“停”。
隨著她不停的攪動,木盆裡的豬油和堿水漸漸起了反應,由水狀逐漸變成了墨綠色的濃稠狀。
“在模具裡放上艾草葉,這個準備好了。”
李芸娘觀察著木盆裡的皂液說道。
黃梅麻利的把提前備好的模具鋪上洗好乾燥的艾草葉後李芸娘端著木盆開始往裡麵傾倒皂液,倒完之後拿一個板刷把裡麵刷平滑,最後鋪上一層紗布,再放上一塊平整的板子壓起,最後再板子上麵放上平整的石塊壓住。
“好了,這個放到倉庫房裡的貨架上,做好標記,這個七天後再拿出來切塊。”
王嬸三人看著被放進倉庫裡的模具,有點不可思議:“就這樣?就這樣就好了?”
蹲在地上撥弄艾草葉的李芸娘聽到她們的反問,“不然你們以為很複雜?”
“現在就輪到你們上手了,以後還會有各種款的肥皂,我們如今隻是做艾草皂試手,王嬸,下一個是你。”
突然被點名的王嬸有點不知所措,左右看了身邊的楊芳和黃梅,頂著壓力上前,像趕鴨子上架般的接過李芸娘手裡的打蛋器。
第一次做肥皂,雖然剛剛也觀摩一次李芸孃的做法,但突然就讓她上手,她還是有點緊張,擔心她要是做不好就浪費了那麼好的豬油了,要知道豬油也是不便宜的。
“開始吧。”
李芸娘開口。
看著王嬸神情緊張,手卻很穩,李芸娘頓時心裡鬆開一絲,很好,又快培育出一個能手,王嬸一步一步的按照李芸孃的做法,手一直不停的攪拌盆裡的液體,直到最後出現和李芸娘做的濃稠皂液後,才露出一絲笑容來。
最後倒入模裡,放入倉庫,王嬸心裡的石頭才落地,原來也並冇有很難,李芸娘也很滿意,繼續點:“黃嬸,你也來。”
黃梅見到王嬸都能順利的完成,她應該也能順利的完成,而且她還看了兩遍,細節都看明白了,所以大膽的接過王嬸遞過來的打蛋器後開始上手。
每個步驟都嚴格執行,不出意料的她也完美的完成了皂液的皂化反應,直到放入倉庫後才醒神。
“楊芳。”
李芸娘繼續點名。
楊芳鬥誌昂揚的接過黃梅手裡的打蛋器,開始了她人生中重要轉折。
看著三人都順利的完成了製皂重要流程,李芸娘滿意的說:
“大家做的不錯,屋裡剩下的豬油大家一起今天都做了,明天小河村的王屠戶會給我們繼續送肉過來,明天繼續熬油,然後就像這一套流程一樣,豬油皂就是不加入艾草汁,接下來我們做一批豬油皂。”
王嬸三人經過第一次成功後信心滿滿的回答:“好咧。”
嘴角都咧到耳根處了,她們心裡也清楚,經過這一次,她們三人算是小作坊的重要人員了,就算後麵再招人,她們也是李芸娘最親近的員工。
與李芸娘這邊融洽的氣氛相比,甘平郡的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在高堂明鏡下跪著的五個人臉都埋到地上,以為這樣能減輕來自坐在上方的壓力。
一張白紙黑字密密麻麻的狀紙從上麵甩下來,輕飄飄的落在跪在最前麵的人帽上。
“看看你們做的什麼事!身為朝廷命官,竟做出此等坑害百姓的事,你們對得起陛下對你們的信任嗎?”
底下幾人更加羞愧的埋頭,勢有當縮頭烏龜的苗頭。
“朝廷撥下來的救濟糧也敢中飽私囊,我看你們是活的太久了,已經忘了你們上一任是如何死的了。”
高思遠簡直是要被下麵的貪吏氣到心梗,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見他這段時間好說話了,又開始故態複萌,還以為他不知道,究竟是誰給他們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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