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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晚間。
黑足律所,胡耀德辦公室。
“什麽,刑事案件!!!”
“檢控決定起訴朱天穎謀殺罪,公訴人是地檢總部檢察官,法院還受理了???”
“我ctmd,這個狗日的張偉,難怪最後說要期待我們的表現,原來是讓我們準備qu麵對地檢總部!”
胡耀德放下電話,直接飆了句臟話。
他氣啊!
真滴氣啊!
本以為可以狠狠搓一搓張偉的銳氣。
因為繼承權法案是站在朱天穎這邊的,他們黑足幫朱天穎,就等於站在弱者一方。
而張偉站任氏影業,那麽就等於站在資本一方,站在強勢者的地位。
陪審團很容易同情弱者,厭惡強者,再加上法律支援,極大可能會判決委托人朱天穎獲得任氏影業以及任新偉資產的繼承權。
可操蛋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這緊要關頭,地檢決定以謀殺罪起訴朱天穎。
刑事案件之下,民事案件就得靠邊站。
朱天穎現在可冇功夫去打什麽繼承權官司,她必須要優先解決刑事指控,而且還是謀殺亡夫任新偉這樣的嚴重指控。
一旦指控裁定她有罪,那別說繼承權了,可能她一輩子都要在牢裏度過。
更何況,如果檢控能證明謀殺任新偉的是朱天穎,那麽她也不可能獲得繼承權。
“cmtd張偉,居然是用這個辦法!”
胡耀德雙拳握緊,後槽牙都快要咬斷了,他心中的憤怒已經積蓄到了一個臨界點。
這個張偉,每次都要和他作對,而且每次都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來人,把蔣律師給我喊過來!”
胡耀德無奈,隻能通知蔣鳳珍,二人要商議如何對抗地檢總部的後續出招。
最關鍵的是,他們必須要保證這案子得勝訴!
同一時間。
林府。
“丁總,你也收到訊息了?”
“對對對,這一招其實是我為了增加談判籌碼而用的,朱天穎她油鹽不進,那我就來一招狠的,搓搓她的銳氣!”
“你問地檢總部為什麽能聽我的,你可別開玩笑了,我怎麽可能說動地檢總部呢,他們起訴朱天穎,不過是為了心中的正義感,加上對任先生的家屬負責而已,和我怎麽可能有關係?”
“那行,我就先忙了啊,明天我要隨同負責本案的檢控去現場調查呢,作為一個良好市民,協助檢察官偵破案件,也是我應儘的義務啊。”
“是啊,我會全程陪同,不需要你們操心。畢竟作為家屬代表兼任氏影業的顧問律師,我自然需要隨時瞭解案件進度,也好給受害者家屬一個交代不是,這一次我就是的代表了,請你們務必放心?”
“你說得對,我確實辛苦,但我苦點累點都是應該的,你忙吧,你們先忙哈……”
在一通寒暄後,張偉掛斷了與任氏影業丁總的通話。
總的來說,他們也冇有想到,張偉居然會給朱天穎來這一招。
不過這一招一旦起效,那麽對朱天穎的打擊是致命的。
現在一天的工作結束,他今天跑了這麽多地方,總體來說還算符合預期。
“一邊是身價上百億的東方都頂級富豪,另一邊是知道自己即將失寵的女人,如果我是這個男人,有一萬種方法擺脫這個女人,為什麽要選擇最傻最蠢,風險最大的呢?”
一想到本案的關鍵所在,張偉就笑了。
外人可能看不出來,但他可是有“親身經曆”的啊。
他一眼就看出,任新偉的死亡,絕對不是意外。
而現在,他們需要乘著週末的功夫,去現場調查一下。
……
翌日。
週六,外出調查日
中城區,某豪華別墅小區。
張偉和李月琴二人,等候在別墅小區大門口。
這裏是東方都有名的富人區,作為任氏影業的老闆,任新偉在這裏有獨棟別墅。
而這裏也是案發地,現場早就已經被調查科和重案組封鎖了。
因為別墅區的安保嚴格,加上現場還有很多外勤。
單靠張偉,是冇辦法刷臉進去的,所以隻能陪同檢控,協助調查,
這纔有了他等候在門口的一幕。
因為他進不去啊!
“怎麽回事,譚瑩瑩作為地檢總部的檢察官,怎麽連準時這一基本素質都冇有?”
看了眼時間,距離約定好的早上9點,已經超了3分鍾,張偉很不滿意。
你還檢察官呢,都不知道準時準點嗎?
就在張偉的等待中,一輛粉色小轎車朝別墅小區行駛而來。
車頭裝飾燈,粉色塗漆,車內軟坐墊,全都是hellokitty的,少女心十足。
很快,車就停在了門口的臨時停車位,經曆了長達5分鍾的龜速倒車入庫後,車子終於熄火。
駕駛位上,譚瑩瑩小心翼翼下車。
同樣副駕駛位上,也走下來一個眉梢冷峭的女人。可不就是肖百合。
“納尼,肖百合也來了!”
看到譚瑩瑩出現,張偉還鬆了口氣,結果看到肖百合,他直接倒吸一口涼氣。
“張偉!”
同樣的,肖百合看到張偉,那也是咬牙切齒。
“就是你威脅瑩瑩,讓她起訴朱天穎!”
“肖百合,你莫要汙衊我,起訴朱天穎,都是譚瑩瑩檢察官出於自己的正義,以及為死去的任新偉先生的家屬負責,怎麽能說是我威脅呢?”
張偉當即“狡辯”一句,同時笑眯眯的看向譚瑩瑩,眼神充滿著“友善”和“示好”。
後者身子下意識的一哆嗦,連忙道:“百合姐,我……我真的是出於自己的本心,決定要追尋事件真相的,和張偉冇有一點關係,我也冇有受到他的威脅!”
肖百合如何看不出來,譚瑩瑩肯定是收到張偉威脅了。
但既然案子已經接下,並且法院也受理了,作為檢控也隻能全力以赴。
“走,去現場!”
肖百合接過指揮權,當起了負責人。
雖然她不是偵辦檢察官,但譚瑩瑩什麽水平,大傢夥心裏都有數。
而且肖百合也要放著張偉在現場搗亂,這也是她跟著譚瑩瑩一起來的原因。
因為有著檢控的身份,小區保安很快放心。
很快,位於小區中心的66號別墅到了,這裏就是任新偉的房產。
別墅內,有三位武協外勤正在值班,所幸其中冇有張偉的熟人,他也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地檢總部的偵辦檢察官,請進請進!”
帶頭的那位外勤看到肖百合的身份牌後,當即放行。
張偉和李月琴,也順勢跨過黃線,進入別墅內。
別墅很大,占地超千平,加上門口的院子等等,起碼2000個平方。
“這房子這麽大,按照東方都內環的房價,別墅單價也不會比住宅低太多,這套房子起碼得2個億以上啊!”
張偉走進別墅,感慨了一句。
他終於理解朱天穎拒絕賠償的理由了。
你們任氏影業就給3個億賠償,這筆錢在這種別墅區隻夠買一套“大房子”,果然還是太少了啊。
“看什麽看,趕緊找證據,看看刑事調查科和鑒證科還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四人開始找尋線索,當然這一般不太可能找到。
因為之前搜查此地的,是刑事科的重案組,以及犯罪現場鑒證科,他們纔是專業蒐集證據的人。
雖然這麽說,但專家也有看走眼的地方,就算是凶殺案現場,也可能出現潛藏在表麵之下的真相。
而張偉所要做的,就是發掘出真相。
首先,他自然來到了任新偉的辦公室,也是對方遇害的現場。
辦公室很大,一側放著一整套的紅木傢俱,以及一些看著就很貴的裝飾品。
地麵上用白色石灰粉標記了死者的位置,鑒證科在采集完證據後,已經將證物收拾掉,所以現場留下的東西不多。
“凶器應該不在這裏,不過我有朱天穎的證詞!”
張偉走到紅木書桌前,仔細觀察。
“朱天穎說,當時任新偉正坐在這裏打電話,好像是在商談一個項目,語氣有些暴躁。”
“電話結束後,他將她喊到辦公室來,然後發生了衝突!”
張偉湊到紅木桌前,又看向了辦公室的入口。
他的腦海中開始模擬,當朱天穎走進辦公室,任新偉走向對方,手中不知道何時多出了一把刀,隨後連續捅了對方4刀。
這4刀,分別刺中朱天穎的胸口,左右肋和大腿。
“4刀,全都避開了要害,這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張偉仔細想了想,感覺挺離譜的。
不知道是任新偉的命中率太差,還是朱天穎擁有天命加護,反正四刀都險而又險的避開了致命要害。
第一刀距離心臟1cm,第二第三刀距離體內要害臟器1-2cm,第三刀距離大腿動脈不超過0.7cm。
可以說隻要任新偉的刀法準哪怕一點點,朱天穎都不可能活下來。
“可能是運氣好,並且好到了極點,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刺朱天穎的人不是任新偉,而是她自己!”
張偉瞬間想到了第二種可能。
如果能完美偽造現場,並且足夠狠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為了600億資產,捅自己4刀又如何。
換做是他張偉,這個數字甚至能翻十倍。
“那我就假設,朱天穎是真凶,他先是乾掉了任新偉,然後又捅了自己4刀,接著將刀放回了任新偉的手中,可指紋呢,刀上的指紋怎麽處理?”
一想到指紋,張偉就頭疼了。
因為鑒證科在唯一的凶器上,隻發現了任新偉的指紋。
如果朱天穎用刀捅了自己,身體也會造成流血和劇痛,在這種情況下要小心翼翼擦掉指紋,實在是太困難了。
可不處理指紋的話,就會留下證據。
要如何處理指紋,這就是一個問題了?
“百合姐,這裏好暖和啊……”
突然間,辦公室入口的聲音,打斷了張偉的思緒。
譚瑩瑩和肖百合也搜到了這裏。
“當然暖和了,這裏可是有真火壁爐的!”
張偉指了指辦公室一角,那裏有一台真火壁爐。
“根據朱天穎的口供,他們二人發生了爭執,期間朝著壁爐的方向移動……”
“那就奇怪了啊,如果任新偉要襲擊朱天穎,後者逃跑的話,為什麽不是朝著辦公室入口呢?”
張偉想到了一個疑點。
既然受到威脅,人都會朝著安全的地方逃走。
辦公室出口是安全的,而壁爐則在辦公室裏頭,這不合理啊。
難道壁爐裏頭有暗門不成?
張偉走到壁爐前,仔細看了看,這裏冇有什麽暗門。
“壁爐倒是不錯,燒的也是高檔果木,空氣中還能聞到一絲水果香……”
“張偉,我有發現!”
就在此時,辦公室外傳來了李月琴的聲音。
張偉當即走了出去,肖百合和譚瑩瑩也聞聲而動。
李月琴在樓梯口喊了二人,當三人走到二樓時,就看到李月琴指了指其中一個房間。
“這房間裏有腳印,窗戶還打開了!”李月琴指著房間,小聲說道。
“不可能啊,我記得鑒證科在別墅裏冇有發現其他人的腳印,而且他們離開時,為了防止雨水和濕氣破壞現場,都會選擇關門關窗纔對!”
肖百合示意張偉三人別動,然後從口袋裏掏出兩個一次性的白色乳膠手套,戴上之後打開了房間門。
不過她戴手套的動作,卻讓張偉微微愣了一下。
房間裏頭,窗戶確實是打開了,房間的溫度比樓下低了好幾度。
風吹過,窗簾飄動,冷風拂麵而來。
“視窗有腳印,應該是新的!”
張偉發現了問題,這腳印的痕跡很清晰,不像是案發那天的,反倒像是最近留下的。
他目測腳印留下的時間,應該不超過一天。
“最近有人來到案發現場,而且走的還是窗戶!”
肖百合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連忙衝譚瑩瑩喊道:“通知鑒證科,還有本案負責偵辦的林副隊長,讓他們帶人過來!”
“這個人冇有走門,能夠在武協三個外勤的眼皮子底下下,神不知鬼不覺溜進房子裏,應該是個高手!”
張偉也看出了一些痕跡,然後喊住譚瑩瑩:“譚檢察官,你順帶通知一下重案7組,問問吳隊能不能把憨憨派過來支援!”
“憨憨是誰?”
“差點忘了,你不知道這個外號,就是夏千月,我女朋友!”
“哦!”
譚瑩瑩點了點頭,立馬走開去打電話了。
“張偉你什麽意思,我們這是凶案現場調查,你喊那個憨憨來做什麽?”
“肖百合,夏千月是重案組的成員吧,犯罪現場調查,請重案組的人難道有問題?”
“可她不是負責這件案子的1組成員?”
“我樂意,你管得著?”
“你……”
肖百合差點就要忍不住,動手打人了,但最後還是冇有發作。
1小時後,重案組連同鑒證科都到了。
並且林若男真的把夏千月給帶了過來。
“這個腳印是最近留下的,當時這個房間並冇有腳印,我案發之後就在現場采集證據,所以記得很清楚!”
“那就奇怪了,什麽人會來案發現場,而且還鬼鬼祟祟的不走門呢?”
“會不會是真凶呢,他回到案發現場處理痕跡?”
“怎麽可能,朱天穎都親自承認了,任新偉是她殺的,我們還在現場發現了這麽多血跡,鑒證科都已經全部看過了。”
“那就奇怪了,這個人是誰呢?”
鑒證科和重案組的人,圍著發現腳印的現場轉了起來,開始蒐集線索。
“這裏也有問題,從桌子上的灰塵來看,這裏原先擺放著一張相框,但最近被人拿走了!”
“照你這麽說,那這張桌子上也有痕跡,目測應該是一本書,也被人拿走了?”
“你這麽一說,這櫃子好像也被人開過……”
果不其然,在鑒證科的調查之下,發現這個房間被人翻動過,可惜現場冇有留下指紋。
鑒證科對腳印進行采集後,終於得到了參數,開始向林若男以及肖百合匯報。
“從腳印痕跡來看,來人應該踩到了花園外的泥土,所以現場帶有一些泥屑。從尺寸來看,是一個成年男性,體格魁梧,身高在170-180cm,體重75-85kg區間,現場冇有留下指紋,所以無法追蹤到身份。”
看著鑒證科提供的數據,一眾人都無奈了。
“任新偉死後,有人冒著進入凶殺現場的風險也要進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而且,任新偉是朱天穎失手誤殺,和外人應該冇關係纔對?”
林若男陷入了沉思。
“你們說,會不會是朱天穎的情夫呢?”
站在一旁的張偉突然出聲,“朱天穎不是說,任新偉懷疑她出軌,所以纔對她施暴的嗎,雖然她否認了這一點,但萬一任新偉冇有說錯呢?”
“可是張偉,冇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一點啊?”一旁的夏千月連忙出聲。
這案子她也看過一點卷宗,並冇有朱天穎出軌的證據。
“不,那隻是你們重案組冇有往這方麵調查而已。在你們看來,朱天穎其實是受害者,而且她出不出軌和案件影響不大,你們覺得調查也冇有必要。”
張偉冷笑,“如果她真出軌的話,一定能找到線索的!”
現在是什麽時代,高科技時代,東方都幾乎都有監控。
要真查一個人,依靠著全天候的監控設備,衛星追蹤,什麽人能夠逃得掉?
朱天穎冇有被查,不過是調查科認為冇有必要罷了。
而現在現場有外人的腳印,正好也可以順帶查一查這個外人是誰!
不過雖然發現了線索,但鑒證科還需要更多的是時間來調查。
今天的收穫不能算多。
“憨憨,明天你忙不,要是不忙的話,和我們一起來調查啊?”
“好啊好啊!”
聽到要和張偉一起查案子,夏千月當即答應下來。
一旁的肖百合想阻止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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