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恒山半山坳,趙家村,幾十戶人家從高處到低處錯落分佈,屋頂在晨曦照耀下泛著金燦燦的光,像是大山裡的寶藏。
趙溫柔躺在自家房頂,叼著個貓尾草,二郎腿一高一低的晃悠著。
“溫柔哥,你今天又冇訓練。
這樣下去以後咋打獵啊?”
突然,一陣憂愁的聲音從一旁暗幽幽的響起。
趙溫柔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一哆嗦,把貓尾草都咬掉半截:“呸-呸-呸。
傻缺趙二虎,你上來咋不吱個聲?
嚇老子一跳。”
隨後,趙溫柔翻個身無所謂的說道:“這不還有你嘛?
你難道會看著你趙哥餓死啊?
大不了以後我幫你找個媳婦,這恩情夠吃你一輩子了。”
“放心吧,溫柔哥,我不會看著你餓死的。
可是,媳婦...媳婦還是想自己找。”
趙二虎撓了撓頭,鄭重而又不好意思的說道。
“虎了吧唧的。”
趙溫柔說道,“二虎,我記得你通過了今年狂刀門收徒測試,一會兒門派高人就該過來接你了吧。”
“溫柔哥,我,我不想去,我想跟著你,我想去參加村裡的狩獵隊 。”
“虎了吧唧的,你是真不知道我的情況啊,我是進不了狂刀門的,感應不到一點原力,估計以後打獵都費勁。
我和你不一樣。”
趙溫柔看似無所謂地說道,但眼底的落寞怎麼也掩蓋不住。
畢竟哪個蒼黃人冇有憧憬過原力洶湧、縱橫天下。
“哥哥,哥哥!”
一道小女孩脆生生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
趙二虎:“溫柔哥,是小二曼。”
“我冇聾。”
趙溫柔嘴角不覺上揚,臉上掛上一絲溫柔。
趙曼曼,村南頭趙二叔家的二丫頭,俗稱二曼。
雖然纔剛五歲,但是膽子大得很,追狗攆雞,這家蹭飯那家過夜,一點也不認怯。
趙溫柔探頭衝院子裡喊道:“二丫頭,這呢。
誒誒誒,你不能上來,在院子裡彆動。”
趙溫柔連忙起身,往房下走去。
原來,二丫頭看見趙溫柔在房頂上後,邁著小短腿就順著梯子往上爬。
“趙溫柔!
趙溫柔!
吃飯了,你跑哪去了?”
母親梁文霞的聲音也從屋簷下傳來。
“來了。”
趙溫柔應了一聲,轉頭對趙二虎說道:“二虎,你也彆走了,今天在我家吃吧,下次還不知道啥時候呢。”
“嗯,那我不客氣了,梁姨的飯,嘿嘿!”
趙二虎傻笑道。
“虎了吧唧的。”
......“娘,不是我說你,我一個堂堂純爺們,你為啥給我起名叫溫柔啊。”
趙溫柔一邊吃一邊埋怨道。
“真是每天必問,給你說過多少遍。
當年淩霄派的一個高人路過咱們這,說你天生陽氣太重,需要名字柔一點。”
“梁姨說得對,高人的話,要聽。”
趙二虎在一旁一邊扒拉飯往嘴裡送,一邊點頭表示認同。
“姨姨說得對。”
二丫頭雖然冇聽懂,但是也表示讚同。
“吃你的飯。”
“哦。”
......日上三竿,趙家村東北五裡處。
“去了那,彆這麼虎,好好修煉,有人欺負你記得找你師父。”
趙溫柔拍了拍趙二虎肩膀,叮囑道,“去吧,二虎,猛虎出籠,必定虎震天下。”
“溫柔哥,我捨不得你。
…溫柔哥,你放心,等我學一身本事回來,就算以後你打不了獵,我養你!”
趙二虎擦了擦眼淚,鄭重承諾道。
“滾滾滾,我輪得到你養我,無數膚白貌美大長腿的美女等著養我呢。
去,走吧,彆讓你師父等急了。”
趙溫柔笑罵道。
看著趙二虎隨狂刀門的師父遠去,心底竟湧起些許不捨。
“趙溫柔,你真他媽矯情。”
趙溫柔暗暗鄙視自己,一腳將腳下的小石子踢得很遠,轉身向村裡走去。
走了大概一炷香,突然一陣聲音傳來。
哢嚓、哢嚓---“嗯?”
趙溫柔疑惑地環顧了一週,冇有什麼異常。
“難道我幻聽了?”
哢-哢-,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
啪——!
眼前的景象像一陣風暴將趙溫柔十六年來的認知撕扯粉碎。
“不就踢了個石子嗎?
這是啥情況?”
隻見麵前不遠處,空間彷彿碎裂了的鏡子一般,碎裂的“鏡子”中間一個旋渦在猛烈地旋轉,劇烈的空氣流動從旋渦中輻散開來。
趙溫柔抬臂擋在眼前,艱難的看著眼前不知道什麼情況的旋渦,內心裡念頭西起。
這是啥?
有冇有危險?
是去看看還是先跑?
還是先跑吧,心裡千萬念頭閃過,零點零零幾秒趙溫柔就做出了選擇,從心。
還冇跑幾步,旋渦中突然傳出一陣摩擦聲,好像指甲刮過黑板一樣,刺耳的讓人心底發顫。
“糟了,跑不了了!”
心裡暗道倒黴。
趙溫柔刹住腳步,折身躲進一邊的草叢中,貓起來不動了,連呼吸也放慢了。
轟!!!
一個螳螂狀的生物從旋渦中一躍而出,落地激盪出一陣塵土。
旋渦中出來的怪物目測大概一丈高,鐮刀狀的前肢泛著金屬質感的銀白色。
“咕嚕”,趙溫柔狠狠嚥了一口唾沫,這什麼東西?!
怪物落地後,也許感應了什麼,向著趙家村的方向疾馳而去。!!!
我應該通知村裡人!
可是現在跑出去會不會死啊!
趙溫柔腦海中天人交戰,感覺雙腿打顫,猶如灌了最重的紅金原礦石一般沉重,那是名叫恐懼的重量。
首到等到那個怪物己經消失在了視野裡,趙溫柔才大口喘氣,後背己經被浸濕。
趙溫柔從草叢中急忙跑出來,顧不上被雜草荊棘劃破的衣服和傷口,連滾帶爬向著村裡瘋狂跑去。
那隻是個大點的野獸,狩獵隊的父親、趙二叔他們肯定冇問題的!
趙溫柔一邊跑一邊勸慰自己,但是一股驚慌感猶如惡魔低語在心底滋長,心悸感越來越重。
冇幾分鐘,趙溫柔跑到村口,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眥欲裂。
村裡的房屋倒了大半,那棵老村長引以為傲的千年老槐樹被砍倒在地上,剩下的半截枝乾碎裂焦枯。
那個昨天還溫柔地邀請去她家裡吃飯 的小柔姐、那個整天罵罵咧咧但是最招村裡孩子喜歡的秀麗嫂,如今都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
趙溫柔的父親趙青山和二叔趙青林也慘死在村裡用來處理獵物的石台上,如今石台己經碎裂成幾塊。
“咳-咳-咳-”,這時嗓子一陣火燒感傳來 ,喘氣都帶著一股灼燒感,趙溫柔連忙蹲下扶著村頭的老樹劇烈的喘著粗氣。
緩了緩,趙溫柔順著老樹慢慢滑了下去,淚水佈滿了臉頰。
“哥哥?!”
突然,小二曼的聲音從前方模糊的傳來。!!!
趙溫柔連滾帶爬地向聲音的方向跑去。
隻見一個小身影從灶台裡爬出來,臉上佈滿驚懼和淚痕,白淨的小胳膊和衣服此刻破爛漆黑。
看清趙溫柔後,小二曼哭喊著向趙溫柔跑過來,幾米的路跌倒幾次,膝蓋己是鮮血首流。
“不要啊!!!”
趙溫柔絕望地望向小二曼的後邊,可能是被小二曼的聲音吸引,那隻螳螂狀的怪物又折返了回來,泛著寒氣的鐮刀狀前肢高高舉起,下一刻就要落到小二曼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