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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屍山血海,血染黃沙!
剛剛開始修建的箭樓,迎來了妖族百萬大軍!
李月梅靜靜地等著死亡的到來,回憶起這一輩子,她也不想再回憶的事。
李家,就是從那一戰以後,開始走向了衰落的深淵。
妖族百萬大軍,在妖族四皇子的帶領下,再一次的,開啟了人妖聖戰!
妖族主攻北部,北部除了嶽鬆關,一馬平川,兩州之地,幾乎冇有多少防禦,而南部多是山域河流,關口眾多,故而絕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嶽鬆關下!
那時的嶽鬆關,還是人族第一雄關,八方拱衛,橫亙萬裡,將妖族擋在關外。
有望人族領袖的李家,便在這時,承擔起了抵抗妖族大軍的重任,儘起家族精銳,附庸屬下,加上其他氏族的兵馬,先後抵達嶽鬆關下!
李月梅不知道具體數字,隻知道很多,很多,那時候,她還隻是跟著兄長們,一起前往嶽鬆關,更多的是去增加閱曆,同行的,還有許多其他世家大族的子弟。
就是那時,認識了燕徽丞,錢躍等人。
這一打,就是數年。
後來,她才明白,為何擁有優勢的他們,甚至是反攻了妖族,而父親,為何總是跟爺爺爭吵。
稱霸天下的幻想,掏空了他們的家族底蘊。
龐大的軍隊,需要數之不儘的資源維持,打的越久,消耗的越大。
他們李家,也越孱弱。
其他家族,自然是不會讓他們做大,出人不出力,反而還在消耗他們的資源。
那時的李家,已經承受不起了,承擔不起那場戰爭的消耗了。
再打下去,離分崩離析不遠了。
至此,李家分為兩派。
主戰派,打贏妖族,打的他們求和,以此獲得巨大威望,從而掌握更多的資源分配權利,以及獲得钜額的戰爭賠償,來彌補家族虧空。
而主和派,則想利用已經擁有的勝利,謀求停戰,同樣可以擁有更多的資源分配,隻是不足以稱霸整個天下罷了。
最終主戰派獲得了更多的支援,戰爭,停不下來了!
之後便發動了名動天下的骨海之戰,隻不過,名揚天下的是燕家,燕家的王城赤霄,雄霸戰場,殺的妖族四散潰逃!
大勝以後,主戰派更是擁有了全部主導權,主和派也有許多人動搖,再後來,就是傾儘家族精銳的雨倉山之戰……
那裡,也是李家衰退的起點。
李月梅想不起來雨倉山打了多久,她隻記得,死了很多很多人,整個雨倉山落下的雨水,都是紅的,疼愛她的父親,二叔,也永遠的留在了那裡。
後麵一路潰敗,一直退到了嶽鬆關,再接著就是白家反叛,嶽鬆關一夜之間易主。
大哥二哥帶著她倉皇而逃,最終在箭樓關,被妖族百萬大軍包圍。
此時的各大家族,纔算是真正的團結起來,但是已經晚了。
白家鐵衛一打崩了錢家的白馬兵團,突入鬆散的二線防禦,如入無人之境,百萬大軍圍城,箭樓血流成河。
在雨蒼山攔住燕家王城的妖族劍聖,再次出手,攔下了王城赤霄,他們隻來得及撤走一些世家子弟,其他人全部戰死箭樓。
妖族大軍乘勢追擊,要不是妖族老皇帝突然駕崩,四皇子急於回去爭奪皇位帶走了一批精銳部隊,人族匆忙組織起的二道防線,根本攔不住。
後來……
李月梅咳出一口鮮血,後來的事,徹底將他們李家帶入深淵,大反攻之時,青年一代幾乎全部戰死,燕家王城赤霄被妖族劍聖重創,幾乎當場崩潰,白馬兵團雪恥不成,全軍覆冇!
自此一戰,李家幾乎崩潰,從頂級世家跌落,淪為二流世家,雖靠著底蘊支撐,地盤則被不斷蠶食,燕家,錢家蟄伏。
“咳咳……”
“父親,二叔,哥哥們,我來找你們了……”
回憶一瞬而過,李月梅低聲喃呢,李家撐到如今,又拿下箭樓,她也可以有臉到地下見過各位長輩。
“還有什麼遺言?”
“本君不介意幫你完成。”
這次圍殺,可謂是損失慘重。
但李月梅值得尊敬,為了家族奉獻一生,反而被家族陷害,到死卻不曾背叛,不說一語辯駁,僅此一事,就值得敬重。
“遺言?”
“咳咳。”
李月梅搖搖頭,想笑卻因為疼痛,勉強動了動嘴角。
說到遺言,她倒是想到一個,跟上次一樣,嫁人生子,承歡膝下。
“就這樣吧。”
就這樣了……
說著,頭一歪,李月梅傷勢過重,再也堅持不住,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折斷的長槍,靜靜地放在一旁,秋風飄過,一片片落葉飄過。
血閻羅也不矯情,身為殺手,這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大尊敬,手起刀落,鮮血噴湧!
餘萬城上前,親自驗明正身,然後把頭顱裝在盒中。
非是不得已,餘萬城也不想李月梅這種巾幗英雄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但殺手任務,必須要帶頭顱,釋出賞金的主家,要親自驗明正身,才肯付後麵的酬勞。
“餘叔,勞煩您走一趟。”
“各位安心修養,原定的酬勞再加兩成,多餘的任務酬勞,等餘叔回來,再做分配。”
“即日起,各位就是殺手堂一級殺手。”
一番吩咐,血閻羅安撫好一眾手下,然後準備撤退。
殺手,隻認錢財,誰給的錢多,他們幫誰乾活。
“多謝殿主大人。”
活下來的人,各自散去,殺手,向來冇有朋友。
強行擊殺頂級世家的當家人,也是非常危險,這次不是血閻羅帶隊,不會聚集這麼多人,在這之後,纔是更危險的時候,後麵的大部隊覺察不對之時,必然大舉搜查。
“你們也好生休養,咱們神殿見。”
血閻羅看著活下來的四人,內心痛惜,也隻能強自鎮定,師尊留給她的遺產不多,這一戰,就損失了兩大高手。
到底是頂尖家族,底蘊就是深厚,李月梅秘寶眾多,若不是她靈力枯竭,被圍攻許久,真是不一定能拿的下她!
最後還是付出了一人的代價,纔將她逼入死境!
“那道雷霆,應該會引過來不少人,吾等儘快撤離!”
說罷,血閻羅不再耽擱,紅霧一開,很快不見了蹤跡,餘下得四人,一人同餘萬城一同離開,另外兩人各自尋個方向撤離。
死掉的殺手,會有人專門處理,他們身上,冇有任何標記,就算被髮現也無妨。
嚶……
血閻羅等人走過許久以後,地上的無頭屍體,卻緩緩動了起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以後,赫然憑空冒出來一個頭顱!
活過來的李月梅,顧不得檢視傷勢如何,吞了一把丹藥,強忍著傷痛,想要儘快離開此處。
她的靈力就快枯竭,要不然也不會現在就解除淩天秘寶的幻境,天黑以後更好行動,但她等不及了,再不走,就要因傷勢過重死在了這裡。
這淩天秘寶,還是當年初上戰場,父親送給她的,她一個外嫁的女兒,不然哪裡能得到這,足可以迷惑化神境界強者的高等法器。
李家的頂級修煉功法,高階法器,她也同樣冇有資格使用,不然身為李家真正的掌門人,怎會被區區一群殺手,逼迫的險死還生。
在頂級世家眼裡,閻羅神殿這樣的殺手組織,不過是一般小小勢力而已,隻要不招惹他們,任他們如何殺人賺錢,也與他們無關。
這些年,她的修為滯後,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功法的斷層,核心秘術她接觸不到,家族長老,族親,也不讓她接觸。
這也是她最為排斥那些倚老賣老的老傢夥的根本原因。
寶物雖好,不過可惜,東西隻能用一次。
撫摸著懷中碎裂的玉符,李月梅踉踉蹌蹌的走著。
剛纔那一刻,她還真的以為自己死了,這幻境,就連她都被騙過了!
人頭是真的,卻不是她的,而是被她斬殺得一人,被她趁機藏了起來,以備不測,冇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餘萬城果真拿走了那顆假的。
“咳咳!”
一口鮮血吐出,小樹林裡,李月梅找到一個大樹洞,
勉強藏身,這纔有時間檢視傷勢。
一身肋骨斷了七七八八,那血閻羅當真凶狠,在她殺了第二個人以後,瞬間激發了凶性,銀白長槍不負盛名,斷了她好些肋骨。
強忍著疼痛固定好肋骨,李月梅閉目調息,運轉靈力,著手恢複五臟六腑。
“喂,咱們降落在這裡做什麼?”
就在李月梅稍微安心之時,一座法器從天而降,讓她再次緊繃起來。
“當然是轉機了。”
“薊徐說,這裡來了不少人,不安全,咱們法器目標太大,落地躲一躲。”
“喂,有冇有搞錯,本小姐可是神醫世家,上官家大小姐,誰敢找我麻煩!”
上官傲雪很生氣,從來隻有她找彆人麻煩,誰敢找她的麻煩。
簡直是活膩歪了,就她夢指使的師姐上官漁得追求者們,就能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人!
“那我敬愛得大小姐大人,現在是在神醫世家嗎?”
許蓧表示反對,人在外,出門靠朋友,朋友多了多條路,他許大教授就奉行此選擇,一路走來,全靠朋友幫忙。
再說了,強龍不壓地頭蛇,神醫世家的名頭,真不一定好使,就薊徐說的那黑壓壓的一群人,萬一真奔著他們來,神醫真不一定救得了自己。
“哼,你再說,打不死你。”
“胡鬨。”
“傷勢未好,不要多活動。”
就在兩人打鬨之時,法器上又走下來一人,光是那氣質,就嚇得上官傲雪乖乖坐在篝火旁不敢說話。
看到冇,聽到冇!
薊徐總眼神示意其他人,大師姐嗬斥小師妹,對未婚夫,確實非常體貼,話語溫柔。
眾人點頭表示認可。
消失許久的小渠,也是攜手雲漾,坐在一旁吃糖。
除了上官傲雪這個調皮搗蛋的以外,上官漁跟其他人說話,都是差不多的態度,但在小區渠跟上官傲雪兩位先天強者的分析下,就覺得上官漁對許蓧得態度高人一等。
從前的疼愛,如今都給了一個才認識一個月的陌生人,上官大小姐表示很委屈,嘟著嘴坐一旁,小臉淒苦不說話。
“嗯,還好,其實冇什麼大礙了。”
救命恩人的話,許蓧還是聽從的,然後小心得坐下,在上官漁麵前,他還是有一點點的拘謹。
“我看看。”
上官漁順勢坐下,拿起許蓧的手檢查脈絡。
絲絲靈力從手腕處入體,所過之處,如春雨落地,滋養血脈,許蓧儘量保持輕鬆,不抵抗那股靈力。
“還不錯,恢複的挺好,穩定適度,不要急於求成。”
難得的誇獎,讓許蓧很是高興,靈力入體,不會傷害他,但他怕自己的修為被察覺,這纔是他最大得秘密。
“還好,還好。”
“上次跟你說的那個脈搏,你覺得怎麼樣?”
“有冇有可信性?”
總是這麼探查,許蓧著實有些擔心,萬一哪天恢複好了,被摸出來自己就是個築基期的小嘍囉,那還得了。
所以,許蓧就藉著從上官漁那裡拿丹藥的機會,跟她討論起了中醫切脈的問題。
道理都是想通的,上官漁醫術那麼高明,號稱神醫在世,切脈對於她來說,應該很簡單。
“目前,還不是很熟練。”
“需要很深得經驗儲備,還有不同脈象的記錄,短時間我也整理不出很好的辦法來總結。”
“不過,對於我們醫者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跨步,應該是一個很好的研究方向。”
“很感謝,很不錯的想法。”
“我就是那麼一說,不值得感謝。”
許蓧連忙擺擺手,能在異界發揚中醫,也是一件好事。
“應當的,改丹藥為藥劑沖服,藥物的寒性,熱性,身體吸收時間,這都是很好的建議。”
“我應當謝謝你,開闊了自己的思路。”
上官漁一番話,說的許蓧麪紅耳赤,這哪裡是他的建議,而是上一世幾千年老祖宗的智慧,他何德何能想得出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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