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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圍的人全都吃完藥，便有彆的醫生過來命令病人張嘴，仔細檢查口腔，確認藥片冇有藏在嘴巴裡麵。方冉老老實實配合了檢查，等醫生都走了，她便站起身，用渾渾噩噩的步態穿過大廳，走進了電影放映室。放映室就像個小型電影院，裡麵光線很暗，人也不多。大螢幕上正播放著一部製作粗糙的外國動作電影，周圍的音響裡不停傳來女主角驚恐的尖叫，和不絕於耳的槍聲與爆炸，電影畫麵似乎在用極其拙劣的方式模仿著經典電影黑客帝國中的各種橋段，但效果卻是災難級的。方冉走到最後一排，坐到了角落。看了十幾分鐘電影，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她身邊。“是我，我幫你打開。”他的聲音極輕，就像一團蒲公英，淺淺揉過方冉的耳畔。冇有太多動作，隻在方冉背後輕輕一碰，雙臂的束縛感瞬間消失了。“你冇戴跟蹤手環嗎？”粥指了指方冉左手腕的位置，同時揚起了他自己的左手。在他的手腕上戴著一個金屬質感的黑色手環。方冉快速將禁錮雙臂的束縛衣脫掉，擼起病號服的袖子，看到的是空無一物的手腕。“進入醫院的每個人都要佩戴跟蹤手環，不管是玩家還是醫院的NPC，而且摘不下來。這東西可以鎖定每個人的位置，一旦做出違反規則的行為，就會遭到警告和電擊，然後被帶走關禁閉。”粥的聲音壓得極低，最開始的幾個字幾乎被電影的聲音蓋住了，但後麵的話語卻變得格外清晰，就像是直接作用在方冉的腦海之中，似乎是用了某種隱秘通話的技能。“可能和我進入遊戲副本的方式有關。我是被一個叫章濤的人用技能召喚進來的，排行榜上的玩家都能成為他的外援。”方冉低聲說明瞭一下情況，“對了，我還殺了一個人，穿藍色衣服的，可能是護工。”“看來，末日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誰能想到一個喜歡下棋的甜食愛好者，竟然能把殺人這種事說得這麼雲淡風輕。”粥的聲線依然清冷，但說話的調調卻和他平時在網上打字聊天時一模一樣。方冉才懶得去吐槽他，而是繼續低聲問：“現在是什麼情況？”粥在旁邊的位子坐了下來，這次他連嘴都冇張，直接將聲音送入了方冉的腦海。“情況很複雜。一開始有16人進入遊戲大廳，然後抽簽分成醫生和病人兩個陣營。我是醫生陣營，任務是生存7天，除了必須嚴格遵守醫務人員工作製度之外，冇有其他任何要求。我猜想，患者組應該也是類似的情況。但問題是，第一天雙方就出現了人員失蹤。”方冉聽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必選任務。但她並冇有急於發表看法，而是繼續默默聆聽。“第一天晚上，我和醫務陣營的玩家確認過，我們冇有接到任何攻擊患者玩家的任務，也冇有任何人襲擊患者玩家。但也可能有人接到了攻擊患者的任務，但任務同時要求他不能透露任何細節，所以是否存在隱藏任務，這一點還有待查證。然後是昨天，我聽見醫生陣營的玩家在喊叫求救，但當我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我看過患者守則，裡麵明確要求了患者不能攻擊醫生，否則會被手環警告，或者直接進行電擊。但昨晚我冇聽見警告，這說明不是患者乾的，但醫生陣營的玩家卻有另一種猜測。他們認為，這就是一場暗殺遊戲，患者那邊看起來有嚴格的規則要求，但實際上，他們會接到獵殺醫生玩家的特殊任務，可以暫時摘掉手環，采取秘密暗殺行動。至於理由，他們認為醫生陣營的生存任務太簡單了，完全冇有任何威脅和難度可言，這很不合理。”頓了頓，粥忽然改換話題問：“被你殺死的護工，是不是戴著眼鏡，頭髮很亂，臉上皮膚坑坑窪窪的？”“對。”方冉輕聲應道，同時也用餘光悄悄看向粥。粥的神態輕鬆，臉上掛著淺淺的、卻又略顯古怪的微笑，那笑容就像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似乎有某種危險的氣息隱藏著親和的麵具之下。“是陳晨。他是個比較激進的玩家，能力也很特殊，隻要被他觸碰到麵部，就會被完全操控。昨晚他已經采取行動了，有一個自殺的患者玩家，就是他搞出來的。他說他今天還會繼續，冇想到撞上了你這個煞星。”“謝謝啊。”粥壞笑了下，神色隨即嚴肅了起來。“我檢視過病人入院資料，發現人數對不上。從去年到現在，已經有47名病人在醫院內消失了。醫生的資料也對不上，登記的照片和實際人物完全是兩個人，有的甚至連性彆都不對。而且醫院裡的NPC戰鬥力很強。有一名玩家和NPC動過手，結果被一招打暈了。而根據他的事後描述，他根本冇有感覺到疼痛，隻是被輕輕碰了一下，人就像靈魂出竅一樣，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力。還有，這家醫院一直在做公益服務，照顧孤寡老人。據說這些老人都被安置在一樓和二樓。但玩家冇有下樓的權限，我隻是在報紙和宣傳視頻裡看過相關內容，但老人究竟在不在醫院裡，目前還無法確定，反正我冇有親眼見到過。最後是關於藥物和食物的。不管是哪種，吃了都冇好處，人會變呆滯，變得更容易被控製。但玩家可以通過技能瞞天過海，手環監測不到，隻要不被NPC抓包就冇問題。這就是我目前掌握的所有資訊。”“聽起來，這很像是黑域玩弄的把戲。”方冉輕輕眨著眼，一邊思考一邊分析說：“在以往的遊戲裡，哪怕是需要雙方以命相搏的，隻要冷靜分析，都能找到合作共贏的辦法。我想，這場遊戲應該也有類似的共贏解法。”“但猜疑鏈已經形成了，雙方互不信任彼此。而且NPC的戰力過於強大，就算我指出了疑點，也冇人願意把攻擊對象轉移到醫院上，因為比起NPC，殺死玩家反而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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