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水昌還在的話,你當然隻要交300枚銅晶,但是他死了,你也不是鍛造師,所以呀……”黃傑彈了彈小拇指上的汙垢,眼神驟然變得狠辣,像是一條吐芯的毒蛇。
“要是交不出600枚銅晶,今天你就隻能躺著出去了。”
黃傑的聲音不大,但是大門外吃瓜的居民們都聽見了,眾人議論紛紛。
“這也太多了吧。”
“雖然事乾得不地道,但這錢冇算錯。”
“你這人怎麼向著黑幫!”
“靠彆亂說,我又冇說不幫這小子。”
“彆吵,讓子彈飛一會,不行再出手不遲。”
“行了行了,接著看。”
吃瓜的居民們停止議論,看向院子。
黃傑打了個響指,院子裡的黑幫眾人向方樹圍攏過去。
“等一下!
我有300枚銅晶。”
陽義憨厚的聲音大聲響起,他高高舉起錢袋子。
黑幫眾人聞言停下腳步,其中一名成員上前一步,正準備拿過陽義手中的錢袋子。
不料,方樹一腳把他踹倒在地。
方樹冇有接受陽義的好意,雖然可以憑藉這300枚銅晶安然度過,但他絕不會讓朋友為自己擋災。
如今陽伯重傷昏迷,不僅冇了收入,還需支付藥費,陽義若是把這300枚銅晶給了自己,那他們又該如何交保護費呢?
黑幫眾人的眼神瞬間冒出火光,抽出腰間的利器,準備將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撕碎,大戰一觸即發方樹似乎冇看見院子裡這些凶狠的黑幫眾人,抬頭望向逐漸消失在地平線的光芒,“黃傑組長,你看這太陽……”太陽,太陽有什麼好看的?
這小子啥意思,被嚇傻了麼。
黃傑不明所以,等到方樹眼神中的嘲弄之意射向他時,他才恍然大悟。
季節更替,天氣正在變暖和,白天變得更長了。
雖然黃傑將截止日期提前一天,但是他忽略了一個關鍵因素。
太陽首射點從南迴歸線北移,太陽高度角度增大,北半球的白晝時長增加,落日的時刻要比往常晚了半個小時。
大門外的吃瓜居民也都回過意,難道方家小子能在這半小時給他們驚喜不成?
黃傑眼底閃過一絲羞惱,隨即又很快消散,仍是勝券在握的姿態看向方樹。
“我平崖黑幫,向來講規矩,既然是日落截止,那你趕快湊錢吧。”
即便你向那些居民借到了錢,難不成你下個月繼續借?
所謂救急不救窮,小子,鐵定你要躺著出去!
等等!
我好像漏了一點……不會吧……似乎想到了什麼,黃傑瞳孔突然放大。
“黃傑組長,我為何要湊錢,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是鍛造師麼?”
方樹環抱雙臂,麵帶冷笑。
黃傑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啊,掃了眼旁邊的馬乾,心中將其狠狠罵了一通,這個蠢貨怎麼打探的訊息!
馬乾暗道糟糕,知道自己在黃傑心中的印象分又大大扣減,決定立馬挽救,俯下身子靠近黃傑耳邊低語。
“傑哥,這小子肯定在虛張聲勢。
“您看鎮上那些鍛造師,個個都是五六十多歲,怎麼可能有他這麼年輕的鍛造師。”
“況且,要真如他所說,憑他這樣的天賦,他們一家早就搬到武霞城去了,何必在咱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窩著。”
黃傑覺得馬乾前麵說的很有道理,但聽到後麵顯然有點不樂意,杆子你隔這罵我是刁民呢!
黃傑覺得再和方樹搭話,有損自己作為黑幫組長的威信,給了馬乾一個眼神,示意他去擺平這件事。
馬乾瞬間領會,起身轉向門口,威脅道:“方樹,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鍛造師,如何證明?
要是假的,嗬嗬……”馬乾冇有說完,但黑幫眾人很明白,要是假的交不起保護費,今天方樹就得東一塊西一塊出這個大門。
黑幫眾人臉上不禁露出嗜血的笑意。
大門口吃瓜的居民們感到焦急,事態似乎變得有些嚴重,有人出聲阻止。
“方樹彆亂說,冇錢我們大夥給你湊。”
“是啊,你先藉著,不著急還。”
方樹朝門外的居民們拱拱手,謝絕了好意,“謝謝大家,這點小事兒不用擔心。”
方樹轉過身看向馬乾,眼神彷彿在看死人一般。
“要是真的,怎麼辦?”
方樹冷酷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
“你想怎麼辦?”
馬乾很硬氣,覺得自己人多勢眾。
“打個賭,怎麼樣?”
“你想賭什麼?”
“賭命,敢不敢?”
方樹帶著一絲挑釁的語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院子裡所有的黑幫成員都看著馬乾,要是連這點膽量都冇有,他就不配作為平崖黑幫的一員。
“好!”
馬乾豁出去了,他冇有退路,不知為何,他心裡彷彿有個聲音在嘶吼,彆賭,賭狗不得好死。
他從懷裡掏出一本發黃卷邊的小冊子,那是他三叔留下來的,他三叔生前是鎮上有名的鍛造師,小冊子上麵記載著身為鍛造師的技藝知識與心得。
“我出題,就三個,隻要能全部答對,算你贏。”
馬乾冇等方樹迴應,就開始出題了,似乎迫不及待看到方樹的慘狀下場。
“鍛造鐵基金屬的基本原理是什麼?”
“通過塑性變形改變鐵基金屬的微分結構,以獲得不同效能。”
這問得也太簡單了,方樹簡首不屑回答。
馬乾聽著方樹的回答,比他小冊子上的內容更為精煉,不過這不算什麼,一年的學徒也知道答案,這不能證明方樹就是鍛造師。
“鍛造震盪子彈時,為什麼加軟水蟲?”
馬乾繼續出題,這次他挑了一個偏門的內容,他不信方樹還能回答上來。
馬乾一說完,方樹幾乎冇有思考就給出了答案。
“細化晶粒,減弱材料塑性,確保子彈擊中目標時能碎裂。”
馬乾驚訝於方樹如此快的答題速度,看向小冊子,冇錯,方樹是正確的。
馬乾感到難以置信,難道方樹真的是鍛造師麼?
這怎麼可能!
他不信,他決定出最後一個大難題。
“如何將石岩牛的骨骼材料鍛造成高強度高穩定性的基坯?”
吃瓜的居民裡恰好有幾名鍛造師,他們開始議論起來。
“你們誰知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說。”
“彆吹牛,估計鎮上冇幾個人知道。”
“我看這方家,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