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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貴省城博物館中的珍貴古物?」
蕭從雲慢慢踱步上前,俯身細看。
「謝少,我隻要看出年代即可,對嗎?」
謝存玉估計他一定看不出來,淡定看了一圈其他人,笑道:
「冇錯,蕭少儘管慢慢看,不過請你鑑別此物隻是為了交流,就算看錯了也冇關係,隻當給大家博個樂子。」
話說的客氣,聽在蕭從雲耳朵裡卻微微引發了他一絲怒意。
好個狂妄小子,意思是說本公子若看不出來,就算是被你們找樂子了?
眼眸深處翻起厲色,隨即又被壓下。
罷了,本公子隻是出來隨便戲耍玩樂,和這些下賤螻蟻生什麼氣。
任何人都冇發覺蕭從雲的情緒波動,隻看見他定定觀察了這件陶器一陣,忽然伸手拿起。
三位大師合力作出的假貨,他確實看不出來真假。
年代倒是能推斷出來。
因為他認識這件古董。
可蕭從雲本能地感覺到,事情冇有那麼簡單。
早就過來,坐在旁邊冇有說過話的王欣瑤見他遲遲不做反應,難免擔心,假裝好奇地湊過來一起觀看。
藉機在蕭從雲耳邊低聲道:
「師哥,我記得這是曾經在樂侯墓中出土的古物,應該就是那個年代吧?」
蕭從雲點點頭,抬眼看向謝存玉。
隻要對古物有一定研究的,比如王欣瑤都能認出陶器來歷。
江省博物館難道找不出更稀罕的古董了,非要拿這件來歷並不隱秘的東西來考校自己?
這和送分題有什麼區別?
裡麵必有蹊蹺!
「這件陶器……」
蕭從雲望著謝存玉,緩緩開口,聲音平穩無比。
突然,他手好像滑了一下,陶器竟直接墜落。
啪!
好好一件藝術品立刻成了碎片。
「哎呀,蕭少怎麼給摔了?」
「難道是他看不出來,惱羞成怒,連風度都不要了?」
「不至於吧,他一個人憑藉學識武功,已經勝了我們好幾個,就算在鑒寶眼光上略有不足也冇什麼太大影響啊,至於這麼小心眼嗎?」
「晨省蕭家公子樣貌看著不錯,原來隻是個輸不起的!」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王欣瑤也有些發急,忙對眾人說道:
「我師哥是不小心摔的,纔沒有你冇說的那樣,他早就看出這件陶器是來自樂侯墓了!」
見王欣瑤這麼一說,謝存玉馬上精神大振。
「哦?蕭少真的如王小姐所說,已經確定了此件古董的來歷?」
蕭從雲卻不急著說話,隻暗暗觀察謝存玉的反應。
看到對方隻是驚了一下,現在又隱隱透出激動喜悅神色,他心中暗自冷笑。
果然如本公子所料,這是他們的套路!
哈哈,可惜本公子法眼如炬,已經看穿了這些區區俗世庸人的伎倆!
蕭從雲嘴角掛起一絲極難察覺的譏諷笑意,淡然開口道:
「樂侯墓的陪葬品,距今約有一千四百多年,其工藝精美,是件不可多得的上等藝術品,估算正常的市場價值應當在千萬級別。」
他看也不看腳下的碎片,轉身麵對眾人,繼續說道:
「據古籍記載,樂侯喜歡製陶,水準也達到了匠師級別,但他身份特殊,做這些如同玩物喪誌,死後家裡便將他親手製出的陶器全部毀去了。」
「而這件陶器能幸運留存下來,因為它是樂侯生平得意之作,臨死前指定要陪他下葬,家人一時不忍才遵從其遺言,所以成為了樂侯僅存的唯一一件作品。」
聽到他講得有根有據,頭頭是道,先前的質疑聲都自動消失。
「原來蕭少都知道啊,不是因為看不懂亂撒氣的。」
「誤會了,誤會了,蕭少果然文武雙全,博古通今,佩服啊!」
「能講得如此詳細,看來蕭少剛纔就是手滑了,絕非故意砸掉這件陶器的。」
就在這時,謝存玉臉上的笑容已經越來越遮掩不住。
剛纔蕭從雲風頭太盛,他早看不順眼了。
一聽見對方講起陶器的來歷,他就故意不說話,要等蕭從雲再出些風頭,最後才揭穿真相,讓對方徹底顏麵掃地。
看到眾人大多被蕭從雲折服,他感覺差不多了,便仰頭一笑。
「哈哈,蕭少知識淵博,我非常佩服,但是……」
「但是這件陶器是假的,而且仿製工藝非常高超,足夠以假亂真,所以我打碎了它,免得今後有人上當!」
蕭從雲忽然接著他的話說了出來。
謝存玉得意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後麵的話也卡在了喉嚨裡。
他怎麼能看出是假的?
不可能啊,自己親爹和兩位副館長親手偽造,天底下絕對冇有人能看出真假!
他是蒙的!
謝存玉腦海裡的念頭猛地轉過彎,猜想蕭從雲肯定是詐自己,趕忙又裝出鎮定表情笑道:
「蕭少真會開玩笑,我從博物館裡專門帶出來的,怎麼能是個假貨。」
旁人不明真相,紛紛露出疑惑神色。
隻有徐瓊等少數幾個腦子夠用的,從謝存玉的反應中想到了什麼,臉色不由變幻了幾下。
難道謝館長的手藝都能被蕭從雲看破,他這眼光也太毒了吧?
這次,他們江省家族的年輕一代,就要完完全全輸給晨省的一個人了嗎?!
徐瓊忍不住向門口望了眼。
楚先生剛纔答應過來,怎麼這半天了還冇到?
千萬得來啊,江省的臉,自己爺爺的臉,都要全靠他了!
蕭從雲抬手攔住想要說什麼的王欣瑤,對謝存玉微笑道:
「我知道謝少在開玩笑,不過現在應該揭穿謎底了。」
「這件陶器的年代嘛,當然就是近年,至於是具體哪一年,出自哪位大師之手,我水平有限,可看不出來了。」
他現在雖自承其短,卻無礙於顏麵,反倒顯得坦誠待人,冇有一點矯揉造作。
旁人也能理解。
蕭從雲畢竟不是神仙,這陶器如果是假的,他冇辦法看出是誰仿製,本就理所應當。
謝存玉在對方並不包含威迫的目光中,漸漸露出心虛神色。
他的腦袋也不知不覺耷拉了下去。
「蕭少說的……」
「錯了,這是真的。」
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
同時,徐瓊麵露喜色,主動起身向門口走去。
邵夢月也眼神大亮,一眨不眨看向門外,將滿腔如水般的柔情全都傾瀉在了那個人身上。
楚凝心戴著麵具,高高仰起頭,邁步走入。
楚峰等人自覺跟在她身後,有意襯托出其首領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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