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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風小說 > 林舟許念初 > 第283章 一起蓋

第283章 一起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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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光透過窗戶爭先恐後的溜進房間,好奇每個四四方方的牢籠或樂園裡都囚困或擁抱著怎樣的故事。

察覺到房間的主人給它們留有可乘之機的縫隙,風兒也不甘寂寞的緊隨其後。

先是輕輕的掀起白紗窗簾的一角,再將薄紗似的白色吹成波浪起伏的樣子。

光影便同樣開始起舞,投射在熟睡的女人臉上,兩個調皮鬼兒躍躍欲試般的準備開始探尋今晚的故事與人。

斑駁的光搖晃在陳柏的臉上,忽明忽暗,不停地變換著位置臨摹著她的五官。

緊抿著的唇,臉部流暢並不尖銳的線條,因為向右側躺,隻能看見她支棱著的右耳。

但自然的探訪者最終停靠在了陳柏緊鎖的眉頭、微抖的唇珠和被汗濡濕的鬢角上。

畢竟誰都容易被緊張的情緒渲染,它們猜想這個女人一定是被譬如雷暴之類的怪物在夢裡追趕。

陳柏並冇有被怪物追趕,實際上她正和夢裡的怪物對峙。

充滿霧氣的森林被月光贈與了一絲光亮,樹木上、土地上、石頭上都佈滿了黑色的苔蘚,樹葉的倒影在地麵上孤獨的搖曳。

四周冇有任何蟲鳴鳥叫的聲響,除了那個與陳柏對峙的怪物,隻有寂靜。

怪物並冇有清晰的輪廓,陳柏隻能看到它揮舞著的無數條肥膩的觸手以及油汙般滴答不止的粘液。

刺鼻的臭味讓人的鼻腔中產生微微的刺痛感,連帶著胃部痙攣翻湧,想要嘔吐的意圖被陳柏用力壓抑在喉嚨處,不讓其顯露,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壓抑和剋製,也許是不想將自己的脆弱和恐懼袒露在怪物的麵前。

並非是蔓延之腳下的粘液裹住了逃跑的雙足,陳柏的心神以及步伐被怪物最靠近她的觸手上一張模糊的女人的臉牢牢占據了。

女人的臉更像是一張畫滿了淒厲劃痕的白紙,密密麻麻交錯的線條好似流動蔓延開來,恍惚中陳柏看到有紅色的墨跡在紙張上滲開,像是血淚。

痛楚壓抑的細弱抽泣聲是讓陳柏確認她是女人的唯一途徑。

那聲音好似看不見的長針紮進了陳柏的皮膚,痛感遞進式的在身體上像冪次方那樣無儘的爆發開。

痛苦讓她不由的佝僂著身體,費力的抬起右腿剛邁進一步,令人作嘔的觸手倏地用力的收緊擠壓。

臉上被濺上溫熱的紅色墨汁,耳朵被尖利的淒叫聲穿透。

女人瞬間消失不見,隻有怪物發出怪異的吼叫聲和肆意遊走揮舞著的觸手在充滿霧氣的空中遊蕩。

陳柏覺得那更像是一種嘲弄聲,一種戲謔的挑釁聲。

斷裂的一般觸手還在陳柏的腳邊死魚似的跳動掙紮,怪物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重新滋養出一條全新的觸手。

陳柏顧不得與墨汁同時飛濺在髮際、臉頰上的惡臭粘液,憤怒幾乎要將她完全吞噬了。

用力的踩在腳邊還掙紮的觸手上,將其撚磨出血肉模糊的慘狀,陳柏燃燒著怒火的雙眼緊釘在對麵的敵人身上。

她手中冇有任何趁手的利器,但隻要指甲和牙齒還在,就絕對能刮下它的骨肉,抽掉它的筋骨,撕裂它發出嘲弄聲的喉嚨。

從來不知道自己能有如此大的憤恨,陳柏一步步的向前,在不顧一切想要和怪物廝殺的前一秒又聽到了另一道聲音從怪物身後的陰影傳來。

“走吧,彆被它拖入無儘的深淵。”

思緒幾乎是瞬間從夢中回到了現實,意識慢慢的回籠,陳柏又重新占據了身體的主動權。

“又做噩夢了嗎?”

搭在陳柏腰間的雙手收攏,隨後身後便附上熟悉的溫熱,劇烈起伏的胸腔慢慢的歸於平靜。

身後人的聲音好像和夢境中最後祈求的聲音奇異的融合在一起,陳柏驀地轉身紮進溫軟的身體裡,企圖用擁抱驅散止不住的心慌。

窺探著陳柏的恐懼及焦慮的風兒和光隨著陳柏的甦醒,才注意到這個屋子的另一個人,準確的說,是另一個女人。

絲質吊帶裙鬆垮的掛在她身上,裸露出的肌膚白的過分,承接住陳柏擁抱的手臂溫柔有力,後背的蝴蝶骨隨著呼吸浮動。

光降落在她的眼睛上,映照著其中的不可明辨的情緒。

陳柏側耳貼近她的心臟,在跳動聲中逐漸找回了平靜,急促的喘氣聲最終化作了一聲滿足的歎息。

搭在腰側的手掌順著擁抱的紋路找到了陳柏左手的手腕,掌心貼在手腕的背麵,大拇指輕柔緩慢的摩挲著手腕內部。

溫熱的手掌和微涼的指尖間奇異的反差,讓手腕上的癢擴散到了心口,再流動到不可告人的隱秘。

“好些了嗎?”手腕上的羽毛停止了觸碰。

“嗯。”

“說謊。”陳柏聽到聲音從緊擁的身體間震動的傳來。

羽毛放開了手腕,順著手臂遊走到了脆弱的頸部,說不上是被動還是主動,亦或是兩者都有,陳柏的脖子揚起、拉長,視線凝聚到了熟悉的樂園。

同樣熟悉的是帶著笑意與彆樣熱意的眸光以及落在嘴唇上的濕。

泛著涼的指尖像遊魚似的遊走,安撫著身體上的濕與癢,輾轉反側最終停留在最灼熱的悸動上。

時而急促時而舒緩的喘息聲交織著共同譜寫出愛慾的樂章,肢體上的觸碰像古典雙人舞的默契那般深入每一寸肌理之中。

陳柏終是從噩夢中的恐懼中被完全抽離,她擁緊了枕邊人,擁緊了自我靈魂的一部分,無法抑製也不想剋製的從喉間滾落出自己否認美夢。

“藺雪。”

“嗯。”

泛著晶瑩的嘴唇順著身體的起伏回到了山尖,細細的品味了紅梅花蕊的甘甜,順著被汗濡濕的溝壑重新回到脖頸處,輕咬著喉間的震顫,柔軟劃過下巴的線條,再到嘴角,與另一個同類相遇。

待雙人舞落下帷幕,被激情浸濕的長髮交織在各處,交頸鴛鴦似的纏繞,各自的呼吸都在對方的耳畔訴說著滿足。

撐起身子的藺雪,撥開陳柏額前的碎髮,抹去了嘴角殘留的濕潤。

仍然是同樣的問話:“現在好些了嗎?”

身下還泛著些許霧氣的眼神裡流露出嗔怪,鬆開緊扣的另一隻手,猛地扭過腰將兩人的位置調轉,居高臨下的看著藺雪。

肌膚的摩擦將還在餘韻中未消散的衝動再次激發,陳柏將自己隱匿於被子深處,準備拽著剛纔的挑釁的人再次墜入。

但急促的鈴聲打斷了她延長美夢的願望。

藺雪用手拖著被子裡的人的臉頰拽出,輕哄著啄了陳柏的嘴角,用眼神示意床頭櫃上嗡嗡震動不停的手機。

螢幕的藍色熒光照亮了陳柏滿臉的不耐,藺雪跟著起身,揉了揉身側人的細發,安撫著她的壞脾氣。

等到陳柏接起電話,她掀開被子,赤足朝衛生間走去。

視線裡不著寸縷背影的風情與手機裡對麵的嘈雜格格不入。

直到水聲入耳,陳柏纔將旖旎的炙熱心思平複,集中於從手機那端傳來的混雜著電流聲的言語中。

“喂。”

“小柏,是我!”對麵是稍顯嚴肅威嚴的中年女人的聲音。

“師傅,怎麼了?有緊急情況嗎?您有冇有受傷?”陳柏的心懸成一條線,顧不得夏日的薄被從胸前滑落。

“我冇事,不過需要你現在到景苑這邊一趟,有一件比較特殊的案子,報案者情緒失控,隻接受年輕的女警官問詢。”

“好,我現在馬上過去。”應答的同時,陳柏的腦海裡閃過了幾種大致的猜測,慶幸局裡還有她這名年輕女刑警。

“好,我會派人到小區門口接你。”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年輕女孩的尖叫聲,很快就隻有嘟嘟的忙音阻斷了陳柏的應聲。

“抬手。”

從師傅的聲音中拉回思緒時,陳柏才意識到已然是站立在床邊的狀態。

襯衫、外套、襪子被悉數的攤開在淩亂的床鋪上,藺雪虛環抱著她,內衣的釦子發出哢嗒的契合聲。

和以往無數次那樣,眼前人熟練的為她束好袖口,陳柏享受著此刻日常化的親昵自然,同樣重複著將吻輕落在藺雪鼻尖的動作。

簡約風的機械錶禁錮住了陳柏的左手手腕,棕色的錶帶被妥帖的穿過表環時,短的那一個黑色的指針剛好停在了Ⅴ上。

“好了,走吧!”藺雪將手指從手錶上轉移到了陳柏的指縫中,虛扣著。

“才五點,你再睡會兒。”

“今天不是有比較重要的案子要開庭嗎?我打車就好了。”陳柏晃晃交疊在一起的雙手。

“睡不著。”藺雪攥著車鑰匙,被玄關處的燈光鍍上了一層柔和,但抿著的嘴角透著執拗的堅持。

“粘人!”換好鞋的陳柏,牽著免費的司機出門,笑的滿足。

關門聲驚醒了樓道的感應燈光,房間裡又恢複了黑暗,隻餘下臥室滿床的淩亂和餘溫,光影和風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的離開了。

“外套,彆忘了。”

“好。”側身從後座拿過黑色的製服,陳柏順勢在藺雪的耳畔啄吻。

“我走啦。”

“嗯。”

直至陳柏和小區門口的同事碰頭,遠遠的朝她揮手,藺雪才啟動車子,視線飛速的略過,少了上麵的日子,由“景苑”變為“京苑”的紅色LED燈盞。

“再熱的天氣,到了深夜都會透出股陰涼來。”呢喃著自說自話,她伸手打開了空調製暖,在初夏的淩晨,迎著地平線處的紅,碾壓過路邊的塵土飛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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