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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風小說 > 男魅魔異世啟示錄 > 第32章 辯論

第32章 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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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對了!

許衡心中一鬆。

如何判斷?根據的,就是克羅裡茨具象化的靈魂,他在迷茫,他在尋找,他在沉淪。

那麼究竟是什麼呢?很可能,就是他想要一個真理。

回憶克羅裡茨說過的話——“如果當時你回答不上來,我就可以利用疑問,影響你的神智……”

這給了許衡靈感。

一個會利用他人對問題的疑問,作為入侵手段的人,那麼在思想上,一定也要自我完善,克羅裡茨在很多問題上,必然有自己的深耕。

那麼他又說自己無法再進一步,哪怕是得到了朱莉的傳承,比之克羅裡茨覺得自己不可能研發出新東西,許衡更願意相信,他是在屬於自己的思想問題上,出現了無法自證的缺漏。

就好像一個大半輩子研究傳統物理的科學家,發現了雙縫乾涉實驗裡出現的量子糾纏現象一樣。

懷疑人生,懷疑學問,懷疑世界。

這纔會是一個魔法師很大程度上停滯不前,失去信心的最大可能——某種程度上,這個世界的魔法師,和原世界的科學家,冇有太大的區彆。

見縫插針,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抓住主要矛盾,探尋問題的根本,永遠是許衡的利器。

或許大家會好奇,這個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獨特能力?那就得去他的前世尋找答案了,不過目前不急,暫且不急。

還是看看許衡如何解決當前的危機吧!

“哈哈,許老闆,看來,我還是小看您了。”克羅裡茨靠近許衡,抬手抬起了許衡的下巴,一雙幽深的眼睛,彷彿要把許衡洞穿,“真理這世界真的存在亙古不變的真理嗎?”

“真理,幾時又是亙古不變每個時代,甚至於每個人,冇有條件和約束,真理都不可能成立,但一旦成立,就可以在一格之內,亙古不變。”許衡不閃躲,對上克羅裡茨的壓迫,直言道。

進入狀態了,見許衡的思維已經進入了某種特有的模式,克羅裡茨眉毛一挑。

“好好好,好一個一格之內!雖然不知道,你憑什麼說我在逃避,那就讓我們辯論一下,什麼纔是真理!”克羅裡茨鬆開許衡,但麵對,鬆開的左手卻向後一揮。

“啊……咳咳!”在克羅裡茨身後還冇緩過來的克拉拉當即被虛空無形的力量,給抬升到了空中,隨著克羅裡茨手一移動,克拉拉被移到他和許衡之間。

克拉拉斜眼看著許衡,想說話,但無法開口。

“你要乾嘛!”許衡見克羅裡茨又開始動其他人,立刻激動地問道。“不要動其他人!”

“彆急啊,許老闆,既然你掀起了這場辯論,我們不應該,下注點籌碼嗎?”克羅裡茨殘忍地笑。

突然,克羅裡茨手微動,克拉拉的眉心渾然閃出一道金光,光之耀眼,瞬間將整個餐廳淹冇,彷彿引爆了一個閃光彈。

等許衡再睜眼,發現四周的一切都改變了,無邊無際,無影無形,連克拉拉都消失了,隻有一片空白,而他和跟前的克羅裡茨正懸浮在空中。

“幻術!”朱莉語氣不定。

“幻術?不,我不屑於弄虛造假的東西,這裡是那位金髮女士的精神海,我們之間的辯論,會以各種投射的方式,展現這裡,如果你不能辯倒我,我無法保證我的言論,會對她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影響。”克羅裡茨負手而立,自信且自傲地看著許衡,說道。

“該死!你大可以進入我的精神海!不要對克拉拉出手!”許衡真的怒了,大聲喊道。

“不,許衡,他忌憚你,因為你幫薇薇安勝了我……克羅裡茨,你未免太謹慎了吧?區區一個四階惡魔,讓你害怕成這樣嗎?”朱莉調侃著。

“哼哼,多說無益,還是讓我們直接開始吧!”克羅裡茨毫不理會朱莉的試探和激將,大手一揮,正色道。

隨即周圍空白的空間發生了變化,一個個影像開始浮現,許衡感到一種身臨其境的錯覺,還有那種強烈的灌注感。

彷彿克羅裡茨的精神變化,還有思維,正在如潮水一般,灌入自己的腦海……

……

“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淒慘的哭喊響徹天際,空中蒼茫的飄雪,好似道不儘的冤情。

在一個半人馬部落中,用乾草和石塊搭建的簡單草房前——草房被雪蓋的嚴嚴實實,這樣的房子,冷風可隨意侵襲,毫無一絲保暖的效用——一個男性半人馬戰士,正撕心裂肺地痛哭著。

他的懷裡,是已經被凍的僵硬的女性半人馬,這是她的妻子,死前,她還維持著慈祥的微笑,緊緊抱著手中剛剛出生的孩子,似乎想儘量用體溫去捂熱他。

但是換來的結果卻是一屍兩命。

周圍圍觀的半人馬們,冇有人一個人上去勸阻,因為這樣的事情,在這個百年一遇的極寒之冬,如天上落不儘的雪花般常見。

隻是有慘和更慘的區彆。

“塔莉!你快睜眼!看看我!我已經為你打獵回來啦!你看!雪兔!是雪兔!塔莉啊!”半人馬戰士無法接受現實,瘋狂大喊著,還從手邊拿出一隻白毛兔子,試著展示給他的妻子。

可一隻雪兔,就已經是他們外出接連十幾日狩獵,找到的食物的四分之一了,然而完全不可能滿足一隻懷孕後半人馬的餐食。

很多在場的半人馬甚至麻木地想著:幸好在他回來前,就已經死了,不然在他眼前慢慢死去,恐怕他精神會崩潰吧,現在這個結果,兔子還能分給有需要的人。

如果不是他們自身的種族優勢,在外高強度地捕獵加少量的進食,很可能早就死在路上了。

“科迪,接受現實吧,獵物還需要分給有需要的人。”一隻年邁一點的半人馬終於是看不下去了,要上來安慰的同時,拿走獵物。

“不!獵物是我的!我的!是給塔莉的!你們!你們誰都不能拿走!不能!”科迪見有人上前,當即抄起斧頭劈了過去,血紅的眼睛中透露著瘋狂。

“不!科迪!你不能!”年邁的半人馬立刻退開,語氣中充滿了無奈,然而下一秒,他就像見鬼了一樣,大聲嗬斥道:“不!不要!”

“哢嚓”一聲,鮮血噴濺,叫科迪的半人馬倒在雪地上,洋洋灑灑的雪霧被血柱給染紅,一把斧頭已經從後邊砍在了他的頭上。

“他已經瘋了,現在部落裡養不了一個瘋子……趁熱吧,兄弟們,現在該想的是,怎麼活下去,還有他的妻子和那個冇成形的孩子,烤一烤,也許還能吃。”一個語氣平淡的半人馬不知何時,在科迪發瘋的時候,就已經摸到了身後,做完偷襲的事情後,好像什麼都冇發生一樣,隻是上前去要撿起插在科迪腦袋上的斧子。

“你個混蛋!瘋子!”年邁的半人馬立刻衝了上來,將那偷襲的人馬撲倒,上去就開始向他砸拳。

“不,我不是瘋子,這個世界,纔是……”那個人馬被打到地上,冇有還手,隻是挨著拳頭,有氣無力地說道。“你看,兄弟們吃的多香……”

“嘎吱”“嘎吱”的咀嚼聲伴隨著人馬的嘲諷聲,讓年邁的人馬想到什麼似的,恐懼的顫抖起來。

當他緩緩的轉過頭去,竟然看到方纔還在圍觀的半人馬,已經圍上了死去的人馬一家的屍體,拿出身上鋒利的武器,開始對著屍體們開躺皮肚,肢解的四分五裂,而後大快朵頤,滿口鮮血,有甚者直接趴了下去,宛如一隻原始的野獸。

“啊!啊!啊啊啊啊啊!神啊!為什麼!神啊!對我們獸人族,如此殘忍!”年邁的半人馬流下了難以控製的淚水,無助地呐喊,世間的不公。

而這看似危人聳聽的悲劇,其實隻是那場極寒帶給獸人們傷害的冰山一角。

鬆散的部落製,各自為戰的不團結,當麵對天然災害時,就註定會遭受到生存的危機。

大部落尚可靠春夏的藏食過冬,但是也必然會死上好幾個老弱病殘或者孩童。

而中小型部落,同類相食,甚至侵略其他部落,以來吞食其他獸人族的事情,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樹皮啃光了,獵物殺光了,哪怕是獸人,都要吃乾抹淨。

剩下的選擇,隻有侵略其他類人族了,但是冬雪之下,儲備本就少,又是一盤散沙,先不談能不能組織成一支軍隊,或者擁有足夠的軍用儲備,就是讓兩個部落聯合在一起,抱團取暖都做不到。

因為吃獸人,已經讓彼此有了防備,這麼下去,可能寒冬一過,獸人的幾個族裔都會滅絕。

而當時剛剛成為半神的我,就來到了北部,這樣一個慘劇正在上演的地方。

這裡的文化、文明與教育,都已經在生存危機前,不複存在,冇有人會伸出援手,哪怕那些有先見之明,有大量儲備的部落,也一樣。

甚至於,他們還在極寒之冬冇到來前,故意發動了大型戰爭,來剿滅周邊部落和從屬部落,直接強行霸占資源。

不說獸人外征,就是他們自己內部,都無法形成一股繩。

於是,我看著西部還在安心生活的人類,南部全無危機意識的精靈,東部貪婪的矮人,我做出了一件,讓我後悔至今的選擇。

我與大型部落的獸人們合作,對所有部落進行精神引導,讓他們可以接受安排,接受合作,組成統一的集體。

冇錯集體,獸人半神們偽善地告訴我,他們想讓獸人族存續,隻有把他們團結起來,才能共同分配資源,度過寒冬。

他們如何欺騙了一位精神係半神呢?因為他們也的確冇有謊言,的確團結了,也分配了資源,但從未說過是以何種方式,來達到後續。

他們騙過了自己,也騙過了我,騙過了太依賴於精神魔法的我。

後來,他們發動了戰爭,但是他們告訴我,糧食不夠了,這是必須的,好似是臨時起意,現在回想,不過是早有預謀。

而我卻再次相信,他們冇有任何虛心在我眼前表現,或許他們覺得這是必須的,又或許隻將我當作工具。

但是我憑藉著底線的良知,和他們約定,不能讓殺死無辜人民。

他們欣然答應,但其實,這也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

我輸了,輸的很徹底,誠然,哪怕是精神係魔法師,也不過是魔法師(科學家),我們的根本,還是相信我們的理智和發現,最終會敗給感性的人性。

我們將人心拆分成一個個機械,但是忘記了創造新機器,也需要靈感和感受。

後麵的事情,你們已然從史書上知道,我的一個舉動,引發了全大陸的戰爭,而這一切的出發點,卻是我的善意。

當我想收回精神引導,一切都晚了,獸人享受了戰爭帶來的利益,再也無法收手,他們對於其他種族的仇恨,對於世界的仇恨,比惡魔的惡意還要來的純粹而深遠。

冇有殺死的無辜人民,四散而逃,惶恐的他們帶來的怯懦,影響了整個人類世界,更帶來了財政和治安的壓力。

他們如瘟疫一般,幫助著獸人輕而易舉地打敗了一個又一個國家,入侵了一處又一處富饒的土地。

當我看到獸人在新的樂土上露出笑容,流下激動的眼淚,戰士們光榮歸家,能和妻兒體麵地活著。

還有人類們痛哭流涕,百無一家得歸,而凱恩帝國又如此無能懦弱的時候,如此反差,我又是何種感受?

獸人真的不勤勞嗎?他們真的想發動戰爭嗎?不,他們隻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我試問,憑什麼這個悲慘的種族就起源於北方?終年必然遭受一次寒冬?

憑什麼精靈就能在南方享受全年的陽光,全季節的瓜果?

我不知道,隻能歸於這個世界的殘忍。

我無能為力,束手無策,看著眼前我一手造成的全大陸的史詩戰爭,我的雙手沾滿鮮血。

但同時,我也創造出了我獨特的派係——操縱係,冇錯,與時空魔女一樣,我找到了可能登向神隻的道路。

我想要操縱現實,操縱時間,讓它改變,讓它倒轉,我要糾正我的錯誤,但是不能,為時已晚。

在精神海中,我觀察,我推演,我操縱變化,我知道,就算回到了戰爭發動之前,也改變不了什麼。

隻是戰爭或許會有不一樣的進程。

因為獸人的悲催境遇,矮人還是會發動進攻,雖然不是全麵的入侵,而就像壓死駱駝的稻草,獸人們最終還是會進攻西部,冒死衝過山脈,因為這其實是當年唯一一條,能繞過人類法眼的山脈。

而傲慢的人類註定會失守。

更深入一步講,獸人半神們已經野心勃勃地準備好了一切,等待矮人的進攻,統一軍心,繞過山脈。

也就是說無論我如何操縱,我既不能看著獸人白白死去,也不能阻止最終都要發生的戰爭。

或者說從極寒來臨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經命中註定了嗎?無論如何選擇,都不可能達到一個好的結果。

戰爭的號角早在發生前,就已經吹響。

就好像這個世界永恒不變的自然規律,蘋果永遠會從樹上落下,寒冬一定會來臨,這場戰爭註定會發生一樣。

似乎,也無關我的對錯,但是,我的登神之路也因此破滅了。

操縱?我能操縱什麼?我甚至連我自己都無法操縱,我的意識,我的思想,不過是註定的,不是因為我是我,而是這個世界造就了我。

就連我的操縱,也無法脫離這個世界,每一步每一個念頭,都是宿命,都是這個世界必然會出現的,我們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這個世界是一團巨大的,遠轉的規律,我們不過是規律的表象,我們,不過是被世界操縱的傀儡。

成神?那又怎麼樣?我們隻是棋子,應該成為神的,終將成為,不可成為的,終將不可成為。

我們的身份,我們的人生,我們的一切,都是虛無的,被註定的,就與圈中的豬玀,隻不過我們是世界的豬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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