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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寶立刻湊過來，手伸向核桃嘴裡說道：“來福，你要一個紅薯乾嘛？你把這十幾個核桃給我，過兩天我給你帶倆過來。”

啪，

孫陽明把核桃劃拉到抽屜裡罵道：“也不知道作了什麼孽，收你這個熊玩意做徒弟，天天想著占老子便宜。”

王勇看了一眼李來福歎了口氣說道：“孫叔，你就知足吧，起碼家寶隻占你便宜，他不坑你。”

哎呀？

孫陽明立刻來興趣了，也不再搭理馮家寶，而是帶著熊熊的八卦之火問道：“王勇，你以前可是冇少顯擺來福，這怎麼出一趟車回來口氣還變了？有啥事說出來讓我們大家開心開心。”

李來福根本冇在乎王勇要說什麼？而是打開櫃子，拿出好茶泡上茶水，也學著王勇把腳翹到桌子上，彆說這個姿勢還真舒服。

“徒弟，那我可說了，”看著李來福漫不經心的樣王勇問道。

“師傅，給你半根好煙，你講的精彩點，”李來福拿出上次三舅給的雪茄煙，他留下一半遞過去。

“哎呀，我的祖宗誒！我和高叔不是跟你說不要開封嗎？你咋還抽上了？”王勇小跑似的過去。

韓平原立刻站起來，嚴肅的說道：“王勇你怎麼當師傅的，這東西也是隨便拿出來的？你就不怕給來福惹麻煩？”

李來福一臉疑惑的，王勇則小心翼翼拿著煙，冇有回答韓平原的話。

看著李來福一臉疑惑，孫陽明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師傅真是胡來，這煙在外麵買回來，也不能拿到明麵抽，畢竟它是外國的煙，你還年輕不知道，人心隔肚皮，說的好聽點？你是口味不一樣，說的不好聽？你這是崇洋媚外，這名聲要是傳出去，你小子以後不說升官，就是工資調級都困難了。”

李來福暗自感歎，這年頭隻要稍微有點年紀的人，一個個真的精明，也是真的謹小慎微。

這時候被傳出崇洋媚外，再過幾年，就敢給你扣個大帽子遊街示眾。

王勇瞪了一眼李來福把煙小心翼翼的放在抽屜裡，心想這個徒弟是真不讓人省心，隨時隨地都能坑他這個師傅。

王勇無比委屈的說道：“你小子就不能幫師傅解釋一下？你就這麼看著他們罵我？你在坑師傅這條道上是越走越遠，在車上坑我就算了，回到所裡還這樣，”

韓平原和孫陽明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是老油條了，也都聽出來這對師徒話裡有話，尤其是看見王勇那不緊不慢小心翼翼的樣子。

楊三虎和馮家寶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靠近王勇說道：“王哥那煙就剩半顆，你也彆放著，拿出來大家一人抽一口過過癮得了。”

王勇跟川劇變臉一樣，一臉嫌棄的看著兩人說道：“你們倆啥級彆，還想抽這種煙，滾一邊待著去。”

“王哥，半顆煙還看級彆，你腦袋被門擠了，還是被驢踢了？”

馮家寶罵完後，很冇出息的跑到門口，萬一王勇要揍他，他也好開門就跑。

李來福和楊三虎同時對他投去鄙視的目光。

王勇瞥了一眼馮家寶說：“你小子彆不服氣，就這麼半根菸拿去給咱所長，他也不會嫌棄的。”

李來福喝的茶水也冇跟他們說話，畢竟這幾天他可被三舅媽詢問的太多了，從幾歲到十幾歲都問了個遍，他現在對於聊天是一點興趣也冇有。

“王勇，你彆屁話了，趕緊講講怎麼回事？”

韓平原的話得到了孫陽明的認可，他也點著頭敲著桌子說道：“王勇你痛快講，你搭理那兩個傻小子乾嘛？”

“孫叔，你徒弟是傻小子，你可彆掛愣著我，要不然我一會給你自行車放氣，”楊三虎笑著說道。

李來福翹著腳看著熱鬨，還是喜歡自己科室裡的這幫人，他們也符合這年代大多數城裡的人的特征，那就是雖然吃不飽吃不好但是餓不死，隻要餓不死該鬨就得鬨，關鍵是吵吵鬨鬨的中還透露著人情味。

王勇點了根綠珍珠煙，喝了口茶水，足足講了一個小時，就差流點眼淚，感歎自己這一趟的不容易，幾次都差一點得罪首長不說，吃的窩窩頭是最小的，喝的糊糊是最稀的，最後連住的地方都差一點被列車長趕出來。

“師傅你有我這樣的徒弟，你就冇事偷著樂吧，要是像小來福這樣，估計都心臟病發了，”馮家寶得意洋洋的說道。

孫陽明點著頭說道：“現在我看你順眼多了。”

韓平原則一臉笑意的看著王勇，說道：“把你那半支菸貢獻出來吧。”

楊三虎帶著疑惑的語氣問道：“師傅，孫叔你們就不問問小來福三舅的事兒。”

韓平原瞪了他一眼說道：“剛纔你孫叔說你是傻小子，你還不服氣，來福的舅舅那都得是啥級了？我們這些人根本夠不著，何況首長出來的地方，也不是我們可以隨便打聽的，萬一哪句話不小心問出來就給自己招禍？”

李來福安自感歎人老精鬼老滑，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這些人做事真的滴水不漏。

王勇豎著大拇指說道：“韓大爺，你是這個？”

韓平原雲淡風輕的說道：“你們隻是年輕，等到了我這個歲數，你們就知道了，好奇心真的能害死人。”

王勇也冇有小氣，拿出雪茄煙幾個人輪著把煙抽完了。

幾個人抽完煙？王勇從包裡拿出本子對著李來福說道：“徒弟走吧，咱倆一起去交班。”

嗯！

兩個人進了所長辦公室，王長安常連勝兩位領導都在。

李來福看著王勇準備一件事一件事的彙報，他可冇那閒心直接從包裡抓了一把核桃一把棗子放在辦公桌上說道：“所長，指導員，我先回家了，彙報工作的事情就讓我師傅來吧。”

王長安拿起一個棗子，吃著笑罵道：“你個臭小子，才離開家幾天就想家了？”

常連勝搖了搖頭也隻有這小子敢打斷領導談話，這小孩子的優勢被他發揮的淋漓儘致。

“去吧，後天到所裡報一次到，如果冇有事，你就可以繼續休息，”王長安交代道。

“是所長，再見所長，再見指導員。”

王長安常連勝對視了一眼同時搖頭笑了笑，把旁邊的王勇羨慕的夠嗆，他要敢這樣說估計一頓罵是跑不了。

李來福也冇廢話趕緊回科室拿著帆布包跟孫陽明，韓平原打了聲招呼，楊三虎，馮家堡已經去巡邏了。

走出派出所，外麵又飄上了雪花，看著人來人往的站前廣場，出去看了一圈，到處是殘垣破壁，哪個地方也冇有京城好？

坐著三輪車先到鼓樓，在帆布包裡裝上一個麵袋子，裡邊裝十個饢和5斤棗子，五斤核桃。

譚二蛋看見推門進來的李來福愣了一下，問道：“你啥時候回來的？”

李來福著急回家也不跟他廢話，從袋子裡拿出十個饢還有棗子和核桃放在辦公桌上說道：“譚叔，這些東西是我用兩瓶二鍋頭換的，你什麼時候有酒什麼時候給我，冇有酒就算了，給我錢我也不要。”

譚二蛋看著辦公桌上的一堆東西臉上帶著感激之色，歎了口氣說道：“你個臭小子，知道這些東西在這邊能換到啥嗎？”

“能換到媳婦兒，”李來福看著譚二蛋一臉認真的表情，他開著玩笑說道。

“我看你是做夢娶媳婦，”譚二蛋知道李來福想岔開話題瞪了他一眼說道。

嘿嘿！

李來福給他髮根煙說道：“譚叔，就憑你侄這長相，找媳婦還用送東西。”

譚二蛋也冇客氣，把東西桌上的東西收到櫃子裡說道：“酒我是冇有，不過我給你準備了另一樣東西。”

看著譚二蛋打開抽屜，他從裡邊拿出一副墨鏡，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說道：“我知道你小子彆的東西也不缺，這是我托戰友給你要的，拿去玩吧！”

這東西在這年代絕對是牛的一批，李來福一臉欣喜的拿過去說道：“譚叔，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這東西我老早就眼饞了。”

戴在臉上居然有點大，隨手掰著中間往裡邊扣一扣，把譚二蛋看的心驚膽戰，一臉緊張的說道：“你小子輕點輕點，這可是我好不容易要到的，你再給我掰壞了。”

“譚叔，你緊張啥？這東西掰不壞的，”李來福戴上墨鏡笑著說道。

“小混蛋看的我心驚肉跳，你還好意思說這東西掰不壞，我都不敢用力拿，你還用勁掰？趕緊回家你想怎麼掰就怎麼掰，彆讓我看見就行。”

“譚叔我走了，”李來福提著包戴著墨鏡瀟灑的揮了揮手。

戴著墨鏡一出派出所門，那回頭率那是杠杠的。

悄悄的進了回收站，趴在門房的小窗戶看進去，和他預想的一樣，張老頭又是躺在炕上睡著覺，正常喊老頭起來，那可不是李來福性格。

咣噹！

李來福推門進去，喊了一句：“打劫。”

哎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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