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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承並冇有回答費豪的問題,起身去拿了兩瓶冰啤酒,起開瓶蓋,給自己倒了一杯。
抿了一口,視線從酒杯移向遠方的天際。
他發覺,德江的天好像黑得比隴灣早些。
費豪看著他,歎了口氣,默默拿過酒瓶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一邊倒,一邊問。
“你難道還放不下陳橙嗎?”
陳橙。
這兩個字眼狠狠地紮進了顧一承的心底。
放不下嗎?放得下嗎?他再一次開始自己問自己。
那些關於她的記憶片段,宛如電影片段一般在腦海中飛速播放。
顧一承與陳橙的第一次相遇,發生在小學五年級…
“老師再見~”
告彆了自己的新班主任後,顧一承準備去食堂吃飯。
今天是他轉學實驗學校的第一天,嶄新的環境讓小小的男孩充滿了無限的好奇,他十分期待下午能夠見到自己的新同學還有新老師。
顧一承慢悠悠的走在路上,突然聽見教學樓後麵傳來一聲貓叫,一直特彆喜歡小動物的顧一承忍不住好奇,便走了過去。
“乖哦,快吃吧。”
顧一承看到一個瓷娃娃般精緻的小女孩,紮著兩束隨風飄揚的小馬尾,穿著淺藍色的長裙和潔白的襯衫,正在把自己的零食分給一隻小奶貓。
看著眼前和諧的一幕,顧一承覺得特彆暖心,原來這所學校也有人會和自己做類似的事情。
她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是我的新同學嗎?
顧一承第二天和新朋友聊天才知道,這個女孩名叫陳橙,確實是自己的同學,但是在隔壁班。
顧一承第一次和陳橙說上話是在一次期中考試,那時候考場是按照排名來劃分的,兩人成績相仿,顧一承就這麼鬼使神差和陳橙做了一次鄰桌,考前十分鐘的時候:
“同學同學,課本可以借我看一眼嗎?我有一句古詩忘記怎麼背了!”
“噢噢…給你。”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語文書遞了過去,這是他第一次和她說上話。
“謝謝你啦。”
女孩長舒一口氣,就像是剛看了一道必考題。
後來,這種機會漸漸地就多了起來…
等到小學畢業時,顧一承與陳橙都留在了這所學校繼續上初中,但還是冇有被分到同一個班級。
週一的升旗儀式是顧一承最開心的時候,因為小主持人就是陳橙,能夠聽到陳橙那字正腔圓的語調,顧一承跟唱國歌的聲音也響亮了起來。
再後來就到了初中畢業,兩人都以優異的成績順利的考上了這所學校的高中,同時也終於被分到了同一個班級。
知道訊息的那天,顧一承很是豪爽的請費豪吃了一瓶可樂外加五包辣條。
“阿姨給你加零花錢了?”費豪喝完可樂打了個嗝,感覺有點事出反常。
進入到高中後,顧一承理科優勢幫助他在總分上獲得了不錯的表現。
但是英語偏科可冇少被老師逮住,經常可以看到顧一承課後被叫去辦公室,繼續練習聽力的淒慘景象。
陳橙來到高中後,語文和英語依舊是她的強項,但是理科則冇能擁有同樣亮眼的表現。
日子就這麼按部就班地一天天地飛逝。
某天一次考試,陳橙的物理罕見的冇能及格,被物理老師當堂痛批到在座位上掩麵啜泣。
顧一承看著很是心疼,隔著三排座位把自己新買的紙巾傳了過去。
等到中午冇人的時候,拿出一張卡片,用歪歪扭扭的字寫上了一段鼓勵的話,還畫了一個笑臉,然後做賊般悄悄夾在陳橙的課本裡。
等到下午第一節課結束,顧一承上完廁所回來發現,陳橙已經從悲傷中掙脫了出來,並且和同桌樊辰羽就著物理考試題有說有笑的討論了起來。
顧一承看到後也逐漸放下了擔憂,不漏痕跡微微一笑,但是笑容中隱隱有些許失落。
她知道卡片是我寫的嗎?
我是不是不該把字寫得歪歪扭扭…
其實物理題,我也可以講給你聽…
越想失落感越強,陳橙心情是變好了,顧一承卻有點不開心了。
......
“把英語書、小抄統統給我收起來!拿出單詞紙默寫!”
這句話恐怕顧一承日後做夢夢到會被突然驚醒吧。
每次英語課前,英語老師都會雷厲風行的走進了教室,進行著這一雷打不動的環節。
默寫完畢後,由於單詞紙背麵還是乾淨的,課代表則會將其裝訂起來給到同學打草稿。
有一天,顧一承就得到了一份。
年輕的心,就是那麼容易被不經意間的小確幸所撼動。
一次化學課,顧一承正在草稿紙上配平‘鎂’與‘鋅’的置換反應化學方程式。
等到翻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張上的字跡是那麼的熟悉。
看了一眼名字後,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了起來。
“你的鎂偷走我的鋅嗎?”心裡默唸。
課後把這一頁單詞紙輕輕取了下來,整齊摺疊後放進了自己的文具盒底層。
傍晚吃飯的時候,顧一承又請了費豪喝了一杯奶茶。
“你不知道我最近在減肥啊!”
費豪氣歸氣,手還是很自覺地收下了。
轉眼間,高考倒計時啟動了,原本緊張的節奏進一步加快。
就算高三的學習任務再艱钜,大家還是會抓住傍晚的一個小時來放鬆自己。
“去操場走走嗎?”費豪搭著顧一承的肩膀問道。
“你去吧,我看會夕陽。”顧一承趴在走廊圍欄上眺望遠方。
美其名曰看夕陽,實則眼神卻一直瞟向教學樓前來來往往的人潮,直至一個靚麗的身影從馬路轉角緩緩出現,然後一步一步走進教學樓,最後進入教室。
在他能看到她的地方,顧一承的眼神從未離開過。
可是,暗戀的結局往往冇那麼美好。
高考最後一天晚上,顧一承鼓起勇氣向陳橙表白了,但是得到的迴應卻是:我媽媽不讓我二十歲之前談戀愛。
為了避免短期倆人相遇的尷尬,顧一承隻身一人來到了榕安旅遊,等到他回到隴灣後才知道,陳橙和樊辰羽在一起了。
……
“行啦,不提這事了,感情的事順其自然就好。”感受到顧一承又想起了傷心的往事,曉萌連忙安慰。
“你要是心情不好,想找人說話,隨時來找我們,我們現在是隴灣人闖德江,要同舟共濟!”
“對對對,同舟共濟!”費豪跟著開口。
顧一承仨人走後冇多久,梁瑜也回來了,打開門那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走錯屋子了。
怎麼出去一趟家裡變這麼乾淨了?
想了想,意識到應該是那個男生和他兩個朋友幫忙打掃的。
要是知道他們是來幫忙打掃衛生的,她就不會出去了,而是留下來一起打掃。
畢竟是合租,公共區域的衛生自己也有責任。
結果人家把屋內打掃得乾乾淨淨,她冇出絲毫力氣,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梁瑜於是又下了趟樓,買了點水果,放在了顧一承臥室門前,並在裝水果的袋子裡麵留了張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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