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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上旬末,天氣不同往日的寒涼,更多的是讓人覺著舒適
晨起,幽蘭收好了行囊,又將行囊收拾著放到馬車裡,馬車在府外已然等候許久,馬兒不耐的叫了下
雲佟玉近日染了風寒,還未痊癒,況且宋府離不開她,無法前去,隻得多派隨從護著宋琬月一路到揚州,心下卻是不放心的
這幾年每逢回揚州,都是幾人一同前往,這次僅她一人去未免牽腸掛肚。
擔憂的囑咐著宋琬月,神色無比認真,前些日子受了傷,宋琬月不願說,雲佟玉卻也多多少少已經猜到了什麼,還是等回來再了卻瑣事罷了
宋曉卻也“恰好”出現在府門外,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妹妹可是要去揚州?”
宋琬月動作一頓,轉身的瞬間麵紗微動,“是啊”,看著宋曉今日的粉金華裙,“堂姐可是有要事?”
百姓有些駐足看著,見此,宋曉有意無意抬高了音量,“聽聞妹妹前些日子在西郊遇刺,傷了臉,臉上的傷口可好全了?”
宋琬月假裝愣了片刻,在宋曉看來便是被她戳到了痛處,心下悲痛萬分,心下不禁暗暗驚喜,雖說是急了些不過能讓她名聲大噪亦是妙計。
這些時日,她便在京中散佈了流言,卻發現總被有意無意的壓力了下去,越是如此,宋曉就越是堅定自己的想法,宋琬月卻是是毀了容貌
卻還是假意要靠近安慰,百姓指指點點,突然有人大喊了句,“京中不會又要來個醜女吧”
卻是隻有為首幾個比較高壯的男子笑著,其他人卻神情怪異看著幾人
從前宋府可幫了百姓不少,如今宋府小女兒毀了容貌,想必是心疼萬分的,哪裡還能落井下石?
一位大娘喊道,“二姑娘,您莫要多想,去歲遇了災,還是您都親自來幫我們這些百姓,才讓我們活了下來,菩薩定會護佑您早日恢複的“
宋琬月轉身,“多謝這位娘子,不過…”
這時沁心卻是適時的“冒冒失失”,抱著盒子跑了過來,卻不小心撞上宋琬月,一個踉蹌麵紗落了地
“沁心,你怎如此…”冒冒失失,宋曉的話冇說完,瞪大了眼睛看著宋琬月,“你…你怎的?”
冇毀容?宋琬月內心嗤笑
“堂姐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話,那日我與任…燕王側妃,任四姑娘一直在瑜安郡主府上,不曾去過西郊”
宋曉一噎,她注意的可不是這個。
便聽宋琬月接著道,“自然,我的容貌也不曾受損”
“那你為何要戴麵紗?”宋曉的語氣裡壓抑著憤怒
“我為何不能戴麵紗”宋琬月輕笑一聲,雙眼靈動無比,臉上哪有什麼傷口,膚白貌美,“姐姐是從哪聽到如此不實的訊息,怎的還信了?”
這一幕對宋曉來說,無疑是打臉現場
此時雲佟玉被如秋扶著走了出來,“皎皎,一路小心,若是在揚州有事便傳個信回來”,接著急忙拿出一個信封,“替母親交給你外祖父和外祖母”
宋琬月珍重接過那厚厚的信封,看了眼幽蘭,“這些天你就在母親身邊,替我照顧好母親”
言下之意,便是先盯著,等從揚州回來再找二房的人算賬
“是”幽蘭應下
瑩白和知雪同宋琬月上了馬車,護衛帶了不少,遠處小樓站著一個少年,看著馬車往城門口遠去
“暗二,你去”祁淵道,“暗中護著她,順便讓一路的暗樁多照看些”
在暗中的暗二愣了片刻,立馬跟上那輛遠去的馬車
林醉一向冷淡,聽到祁淵說的話,不禁想到一個詞,鐵樹開花?
馬車消失在城門口
祁淵話鋒一轉,“丁一如今在何處?”
林醉拱手道,“在西街的茅草屋內,據我們混入的人說道,三日後夜,丁一會動手,地點在北街,是一個賣胭脂的女子,喚容半夏,目的地在揚州”
“那便三日後,收網”祁淵道
“是“
祁淵走下樓梯的腳步一頓,“去給我找個女暗衛“
“…是”
馬車從昭京到揚州至少需三日有餘,到了西郊還去到常錦所在醫盧
常錦遞過發黃的卷軸,看著似是下水遊山,漫步千裡而送到,“宋二姑娘,我知您此行是往揚州,我希望您去見見香盈,也不知這三年她過的好不好?”
常錦的聲音帶上了不易察覺的哽咽
…回憶戛然而止
馬車顛簸三日,終是到了揚州,揚州風情淳樸,雖不如昭京繁華,但小橋流水,天色有些陰暗,大抵該是要下雨了
江南雨水瀟瀟,碼頭眾多
果然剛入了揚州城,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滴落入江流之中,城便蒙上一層朦朧神秘感
此時恰是午後近傍晚之際,臨江的小屋有些點上燈,倒映在江水中
到了雲府外
府外早已站了許多人等候,瑩白撐著傘率先下了馬車,緊接著知雪拉起簾子,撐傘扶著宋琬月下了馬車
“皎皎,是皎皎“屋簷下有女子驚喜的聲音,是雲幼槐,同宋琬月年歲一般
油紙傘撐起,宋琬月的麵容出現在眼前,較三年相比,似是長開了些
“快些進府,快些進府,祖父和祖母等了許久了”一側的雲盛筠喚道,拉著宋琬月走了進去
雲幼槐跺了跺腳,見簇擁著宋琬月離去,假裝生氣道,“都走了誰來給我撐傘啊!?”
雲盛筠腳步一頓,轉頭喊道,“你淋雨去”
接著雲幼槐繞到廊下,一個侍衛站著撐著傘,雲幼槐笑道,“你在等我嗎?”
侍衛點點頭,“二公子讓我在此處等著姑娘”,雲幼槐一笑,心下瞭然
雲老夫人和雲老太君見人走了進來,迎了上去,雲老夫人更是直接攬上宋琬月,眼淚落了下來,“三年不見,三年了”
看著宋琬月,總覺著不過還是小時候蹦蹦跳跳的小糰子,如今到了昭京是愈發穩重了
“外祖母,外祖父”宋琬月看著兩個老人,眼眶也微微發紅
“好了好了,快坐快坐”雲盛筠道,“讓皎皎歇會”
雲府中已經開始打理著各式的花,隻是揚州多雨,隻得等到前一日再係紅綢
眾人落了座,宋琬月同雲盛瑾道,“還未恭喜表兄馬上新婚了”
雲盛瑾滿臉的開心,“皎皎便在揚州多待些時日,成親前男女不能見麵,等娶到你嫂嫂再帶你見見她”
雲幼槐一聽就不樂意了,“我也能帶皎皎去看嫂嫂的”
雲盛瑾轉頭瞪了她一眼,“我都見不到我娘子,你怎的就能見了,不行我可不讓你去”
雲幼槐做出一個鬼臉,惹的雲老夫人和雲老太君一通笑,便聽雲老太君道,“幼槐來年就及笄了,還是不穩重,你看看,你看看皎皎”
雲幼槐突然單手撐著桌,“要我能去昭京,我也會變得’穩重’的”
見此,宋琬月示意瑩白,瑩白走到雲幼槐身側,耳語了什麼,隻見雲幼槐滿臉的高興驚喜
就又猜到了是宋琬月又從昭京帶了什麼物什小物件給雲幼槐了
隻是雲幼槐又落寞了一瞬,宋琬月隻以為是她不高興了,瑩白走了回來,也有些驚嚇
雲老夫人問道,“怎的?可是皎皎帶給你的那些小物件不喜歡?”
雲幼槐慌忙搖搖頭,“祖母,我是想去昭京瞧瞧的”,又悄悄看了眼在坐幾人的臉色,“那些個自詡文人墨客常說昭京如何如何繁華熱鬨,孫女也很想去瞧瞧嘛”
宋琬月低垂著眸,昭京繁華熱鬨不假,隻是這背後掩蓋著怎樣的汙臭
雲幼槐見在場的人都不說話了,走到宋琬月身側,眼神希冀,似乎在說,皎皎,這可是我的願望,你幫幫我
宋琬月猶豫片刻,還是點點頭,站起身,“祖父,祖母,不如就讓幼槐到時與我前去吧,既是幼槐的願望,還能瞭解瞭解不一樣的風土”
“這…讓我考慮考慮,皎皎能照顧好亦是好,這是幼槐向來貪玩,若是衝撞了京中貴人怕是不好了“雲老夫人立世如此久,看透世間百態
雲幼槐點點頭,心下明瞭,若是當即就同意是不可能的,還是得軟磨硬泡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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