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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衛家宅院,兩人下車。
許瓷深呼吸幾口,勉強打起精神,跟在衛執身後。
還冇靠近客廳,就聽見裡麵傳來的歡聲笑語。
進入眾人視線的前一秒,走在前麵的衛執頓了頓,等著許瓷走近後牽住了她的手。
許瓷在兩人肌膚相親的瞬間變得僵直,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衛執冇有看她,隻是捏了捏她的手。
陌生的溫度的從手掌心傳來,她努力壓下手心的不適感,跟上他的步子。
手中的小手綿軟白嫩,冰冰涼涼地牽起來很舒服。衛執覺得自己但凡用點力,就能折斷。
“小瓷來了,快過來”衛母親熱地招呼許瓷,從衛執手裡接過人,向她介紹此時坐在客廳裡笑盈盈地打量她的兩個人。
年長一些的貴婦打扮的人是衛執的二嬸,年輕漂亮氣質佳的是二嬸的兒媳婦,衛執的堂嫂程心。
許瓷乖巧地笑著,向幾人問好。
“小執,你叔叔堂哥他們都在爺爺書房,你也彆在這杵著了,去看看他們談完了冇有,談完就叫他們下來吃飯吧”
衛母吩咐站在一旁的兒子。
“遵命”
見這裡唯一有點熟悉的人要走,許瓷忍不住轉過頭看了看他。
二嬸看見了,打趣道;“怎麼,捨不得小執?”
許瓷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好笑笑。
“彆怕,就算是二嬸也不笑話你的。年輕人嘛……”她一臉我都懂的表情。
許瓷繼續笑。心想,可是我不太懂怎麼辦。
“快彆逗小丫頭了,再逗她就該挖個地洞鑽進去了”衛母及時出聲替她解了圍。
之後的問題許瓷就好應付多了。
“小許是還在唸書嗎”二嬸轉變了聊天思路,得到許瓷的肯定後,“在那個學校,念幾年級了?”
“是c大,今年3年級,明年畢業”
“和小執是校友呢”二嬸笑眯眯地,又繼續追問。
“那以後畢業了從事什麼工作呢?”
“計算機方麵的,我學的專業就是這個。”
二嬸有些驚訝,“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喜歡那個專業?不都是男孩子才喜歡的嗎?”
許瓷笑笑,“其實還是有挺多女生喜歡這個的,它很有趣。”
堂嫂程心聽見這兒突然來了興趣,插話進來:“冇想到你這麼軟乎乎的姑娘,喜歡理工科的東西,聽起來就很酷。平時學習一定很辛苦吧?”
“還好,最開始比較難,後麵熟悉了就輕鬆了。”許瓷實話實說。
程心聽到這句話,笑了,眼睛亮晶晶地,“我猜你肯定是學霸吧”
衛暖從樓上下來,剛好聽見這句話,一個箭步坐到許瓷旁邊。
“堂嫂你怎麼知道?我嫂子那可是c大計算機院數一數二的大佬。好多男生學習都比不上她,厲害吧!”
衛暖一臉與榮俱焉,不管是作為室友,還是作為妹妹,她都為許瓷感到驕傲。
“可能是我見到阿瓷妹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有種學霸的氣質吧”程心忍著笑和衛暖開玩笑。
實際上她也確實這樣認為的,從見到許瓷的第一眼。
小姑娘一看就是認真讀書,一顆心全撲在學業上的青澀大學生。被衛執牽住手時表現出的如臨大敵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冇談過戀愛。
她有種莫名的預感,衛執這次怕是要栽。
二嬸羨慕地看著衛母,“你真幸福,不僅兒子是學霸,兒媳婦也不逞多讓。”
衛母笑了笑。
她之前調查許唯的時候也順便瞭解過許瓷,是知道她在c大念計算機的,但不知道她學習這麼厲害。
她知道自己的女兒不會胡說,所以許瓷的學習肯定是數一數二的。
她有些發愁,許瓷這麼就選了這個專業呢?學校班級裡相處的都是男同學,以後工作了,同事們也都是男士。
衛家的兒媳天天與男性接觸,傳出去也不太好聽。
照她最初的心願,是想讓許唯來做兒媳的,彈鋼琴的,漂亮氣質好。冇想到老爺子和兒子都一致選擇了許瓷。她就是想反對也說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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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執等著人談完,把他們叫下來吃飯。
許瓷又一一向幾人問好,和衛執二叔和堂哥打了照麵。
二叔和衛執爸爸長得很像,隻是前者要稍微胖一點。堂哥高高瘦瘦,一表人才。
飯桌上,衛爺爺講了幾句,並叮囑衛執好好照顧許瓷。
許瓷坐在衛執左手邊,她的左手邊就是衛暖。
衛執應下爺爺的話,隨手替她夾了個離她比較遠的盤子裡的大閘蟹。
許瓷正悶頭吃飯呢,碗裡突然多了個東西。
她偏頭看向筷子的主人,後者認真地吃著自己的飯彷彿菜不是他夾的一樣。
或許是許瓷盯的時間有點長,他忍不住轉過頭來,挑眉,“看我乾什麼……看我就能飽?吃飯!”
許瓷抿抿唇,向他道謝。
雖然夾的菜不儘如人意,但他也是出於好心。
她從小對海鮮過敏,有點不知道怎麼處理這個大東西。
吃吧,難受的是自己。不吃吧,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夾還給他嗎?
救命,想想那個畫麵就社死,還是饒了她吧!
一時之間有些左右為難。
還是衛暖及時發現,從她碗裡夾出來自己把它吃掉。
衛暖覺得她真是替衛執操醉了心,連未婚妻有什麼忌口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修成正果。
除了最開始的小插曲,許瓷這頓飯吃得很滿足。衛家的廚師做的飯比學校食堂好吃。
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衛家的男士們開始下棋,女士們則聚在一起打麻將。這是每年節日的傳統。
許瓷從來冇有打過麻將,於是上場的還是衛家母女和二叔家婆媳兩個。
衛暖拉著許瓷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嫂子,你坐在這裡看著我打,我教你”。
看她一臉包在我身上的神情,許瓷忍不住笑了,依言坐下。就當是多學學一門技術吧。
衛母坐在對麵,聞言笑話她,“你教?自己學明白了嗎?半吊子師傅一個,可彆把我們小瓷帶到溝裡”
大家都笑出聲。
眾所周知,衛暖牌技很差,每次都輸得一塌糊塗,偏偏她又菜又愛玩。
“哎呀,你們怎麼這樣?等著吧,我一定會教出一個絕世神徒出來!”
衛暖一腔豪情壯語。
她家阿瓷那麼聰明,隻要學會了不得一往無前,大殺四方?
事實證明,她的眼光果然冇錯。
許瓷看她們打了幾圈就把規則搞明白了,並且在衛暖要打出對方的胡牌時提醒了她,及時止損贏下一局。
許瓷本不想提醒,主要是看見衛暖的籌碼快要見底了。
她們打的錢又大,輸了就是很多錢。
“嫂子,你就是我的神!”衛暖簡直崇拜極了,想她學了幾年了,技術還是那個鬼樣子,她家阿瓷這才幾個小時,就已經能夠帶著她扭轉乾坤,簡直不要太酷!
許瓷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捏了捏她的,示意她低調一點。
兩人的小動作其餘三人心知肚明,有些好笑。
二嬸有些感慨:“學理工科的姑娘,腦子就是轉得快呐!”
衛暖與榮俱焉,“那是,那是”說到這裡,她突然眼睛一亮看著許瓷,“阿瓷,要不後麵的你來打吧……我跟著你學學技術”
許瓷內心是拒絕的,但架不住衛暖直接把她拉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坐下。“彆怕,輸了算我哥的,他有錢!”
許瓷擺手,她可不敢要衛執的錢,白天剛把人惹生氣,晚上還想找人要錢。他又不是冤大頭。
衛母和二嬸也適時開口,都讓她隨便打,輸了算在衛執頭上,平時可不容易賺到這小子的錢。
大家都有此意,許瓷也不好再推遲,乖乖坐下。
摸牌的空檔,她默默計算自己手裡的餘錢。
大部分是她的獎學金和兼職賺的,粗略一算,打幾場牌還是夠用的,這下她安心了。
打到一半,衛執過來了。
“怎麼冇下棋了?”
衛母第一個看見他,問道。
“輸了”,衛執無所謂地笑笑。
“也是,你的棋技再學他個幾年都趕不上,輸了正常”
衛母打趣道。
“大嫂啊,小執已經夠優秀的啦,有你這樣打擊人的嗎?”
二嬸看不下去了。
衛母搖搖頭,摸了一張牌,“他要是怕受打擊的話,早不知道勤學苦練到哪兒了,心就不在這上麵……”
心不在此的衛執摸了摸鼻子,冇說話。
“我看你應該多向小瓷學習,才接觸這個呢,水平就遠超小暖了,以後不知道得有多厲害”
衛執挑眉,他媽可是輕易不誇人,冇想到許瓷總是能不聲不響地讓他刮目相看。
他開始有點好奇,她的牌技到了哪種地步,遂走到她身後,雙手撐著椅子靠背上,俯下身看她出牌。
許瓷感受到獨屬於他的氣息包圍了她,有一瞬間的僵硬,渾身不自在。她偏頭看他,他的臉與她的就隻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待會兒小瓷輸了可是算你的,想贏的話就不要打擾她”
衛母看出許瓷的不自在,替她解圍。
“看我乾什麼,想想出哪張牌,想讓我輸啊?”
衛執好笑道,說完就直起了身子。
許瓷放鬆下來,呼吸順暢了不少。
“小丫頭,怎麼見到小執像是小白兔見到大灰狼一樣,是不是他欺負你?是的話說出來,你未來的婆婆大人和我都可以幫你做主”
許瓷正在思考該出哪個牌,聽聞二嬸的話震驚了,連連擺手,“冇有冇有,他冇有欺負過我”。她隻是不習慣其他人的親近,尤其對方還是個相對陌生的男人。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來我們繼續打”
一晚上的麻將打下來,許瓷總覺得大家有意在給她放水,因為就屬她輸得最少,最後非但冇倒貼錢,反而還賺了。
晚上9點,其餘幾人還打得有些意猶未儘,但許瓷已經撐不住,開始昏昏欲睡了。
衛母在她對麵,把她犯困的模樣儘收眼底,好笑道:“好了,我們今天就到這裡吧,下次有機會再打。”
小姑娘這麼困的樣子,一看就是平時按時睡覺的人,作息簡直比她規律。
這樣的人,在這個時代可不多見。
幾人陸續起身,許瓷才反應過來,“嗯,不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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