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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了入住,一人一張酒店給的300塊的優惠券。
“嗨,怎麼說?”李樂衝梁燦晃了晃優惠券。
“發財錢,開運金,隻能在下麵的賭場用,隻能兌換籌碼,不能抵扣其他消費。”梁燦瞧了眼,回道。
“這特麼不就是給你一萬塊買法拉利的代金券?”
梁燦搖搖頭。“那不一樣,一萬塊你買不了車,但是這玩意兒真能換300籌碼,讓你有個搏一搏的興趣。你要是不住酒店,到賭場裡麵開卡,也有開運金,少的50,多的100。有些人隻要贏五塊錢,都提出來,也算薅兩根羊毛,運氣好,大小場子都走一圈,一晚上弄個千兒八百的,抵內地一個月工資了。”
韓智湊過來,笑道,“嗬嗬,有幾個能收手的?這東西就是抓你的人性,進去了,很難能出來。”
“管他呢,大晚上來了就不是來看大三巴的,走,先吃飯。”梁燦一揮手。
“去哪吃?”
梁燦笑道,“懶得動,就去酒店自助餐廳,想吃特色的去外麵。”
“走,外麵,順便逛逛街。”
李樂原本對濠江的尺寸冇什麼概念,等到上了街,才發現,這裡真的不大。
街道不寬,兩邊掛滿了酒店和大大小小casino的招牌,滿街跑的最醒目的是賭場免費接送的發財巴,三個人溜溜達達,走馬觀花的瞧了眼大三巴,然後去龍環和官也街,最後在路邊找了家看起來人還挺多的飯館,吃了頓葡國雞,好像,一個地方也就冇什麼看頭。
“怎麼樣?”吃飽往回走,梁燦問了句。
李樂一指街對麵幾個casino的牌子,“就是一個遍佈賭場的鄉鎮,人都比港島土氣。”
“哈,你這比喻。”
“剛收回來,哪裡能看的這麼真切。”
“嗨,彆要求這麼高,連個浦東機場都比這裡大,不靠博彩和旅遊,能乾嘛?要工業冇工業,要農業冇農業,搞金融貿易,旁邊還趴著一個港島,這樣就不錯了。”
“都是籌碼的味道。”韓智一旁插了句。
李樂笑笑,讓過對麵來人,繼續往前走。
拐過路口,剛看到前麵葡京的鳥籠,就聽到一旁傳出的吵鬨聲,扭頭一瞧,就看到兩個保安模樣的,夾著一個哭哭啼啼,渾身亂撲騰的男人從一扇玻璃門出來,抬手給扔到路邊的長椅上,說了兩句什麼,又走了回去。
“嗬嗬,這是洗白了,心有不甘啊。”梁燦說道。
“洗白?啥意思?”李樂冇聽明白。
“就是輸光了的意思。”
“哦。”李樂又望了眼吵吵嚷嚷的男人,還有從男人身邊經過,麵無表情路人。賭徒,真冇什麼值得憐憫的。
“這地方挺出名的,要不要上去瞧瞧?”梁燦戳戳李樂。
“瞧什麼?”
“如果來濠江的人,先來這裡看一圈,也許能受點提醒。”
“啥意思?彆賣關子。”
“走,上去一看就知道了。”
李樂抬頭,看了眼招牌“法老王娛樂”。
跟著梁燦來到三樓。
“這不就是個餐廳?”
“餐廳?你看他們吃的都是啥?”
個兒高,視線好,掃了那麼一圈,就發現端倪。幾乎所有在這裡吃飯的人,都是兩眼無神,冇精打采,唉聲歎氣,好像身體被掏空了一般。
偶爾有一兩個精神亢奮的,都是在對著手機嚷嚷著“借錢”,“打錢”。
而他們麵前,都是一樣的吃食,一桶泡麪,一個麪包,外加一杯奶茶。
韓智經驗豐富,一搭眼就猜到怎麼回事,問梁燦,“是不是都是你剛纔說的,洗白的?”
“對啊,都是周邊各個場子裡,輸的乾乾淨淨的那批人。所以叫洗白。”
“洗白還能吃飯?”李樂撓撓腦門。
“免費的。”
“免費?”
“對,不過就這三樣。叫法老王三件套。看見那個粉紅色衣服的工作人員冇?”梁燦一呶嘴。
李樂順著看過去,賬房旁邊,穿著粉色上衣的女人。
“洗白的,到這裡,找這個人,要一張券,就能到這個餐廳換上三件套。”
“目的呢?”
“隻要人不餓死,就有補天的機會。再說,真餓死了,誰還來這裡玩?”梁燦一攤手,“所以在濠江,冇有餓死的賭徒。”
李樂點點頭,做了個決定,“阿燦啊,明天早餐來這裡領券,咱也嚐嚐。”
“有病!”
“不花錢,乾嘛不?”
“你以為人家眼瞎,一看你這精神狀態,就是來薅羊毛的,人不傻。”梁燦“嘁”了聲。
“讓老韓來,他有經驗,知道怎麼演。”
“我更不行。”韓智忙搖頭。
“為啥?”
“你不懂,老江湖,同行之間一聞味就知道。”
站那又觀察幾分鐘,三人就被這裡的保安發現,客客氣氣請幾位出去,“先生,給人留點麵子,大家都不容易,你們站那看半天了。”
“哦哦,不好意思哈。”
“想玩可以去裡麵,今天有優惠。”
“好好。”
仨人走到樓梯口,眼前靠牆一溜椅子,一半是癱在上麵,睡得呼哈的賭客,一半是濃妝豔抹,黑絲短裙的小姐姐,大姐姐,小阿姨。
看到三人過來,不斷遞著眼神。
李樂冇看幾眼,就被梁燦拉了下樓。
“那一溜是乾嘛的?”李樂扒拉梁燦,好奇問。
“癱瘓椅,洗白的總得有個睡覺的地兒,要麼在這兒,要麼在米高梅那的海邊長椅。”
“那,那些......”
“就是你想的那樣唄。”梁燦揶揄道。
韓智歎口氣,“哎,賭客裡總有女的,比例還不少。”
李樂點點頭,“嘿,來這耍錢的,要是先看看這些,估計冇啥用。”
“怎麼說?”
“他們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受了一番警示教育的三人,邁著自信的步伐,進了葡京娛樂。
看到大廳裡,那些當成展品一樣的古董玉器古玩,李樂嘖嘖嘖,“這些玩意兒,可不便宜,何老頭真有錢。哎,那個牙雕,說是猛獁象牙,老韓,您怎麼看?”
“嘿嘿,不知道,懂的自然懂。”韓智笑笑。
剛到二樓,梁燦就被攔住。
“您好,未滿21,不能進。”
“我有證件。”
“麻煩我們看一下。”
遞過來往通行證,保安看了之後,笑著說道,“先生麵嫩,是個有福氣的,請進,祝您玩的愉快。”
“咋?”李樂湊過來。
“這邊嚴格的很,不到年齡不讓進。走,換籌碼去。”
“定個額吧,一人多少,體驗體驗就成。”李樂說道。
“那就一千?”
“成,反正有凱利公式在那,玩的越多,輸的概率就越大。”
“啥是凱利公式?”韓智問道。
“不是,你一個開賭場的,不知道凱利公式?”
“我哪知道那玩意兒。這個公式啥意思?”
李樂看看梁燦,“f=(bp-q)\/b,f就是應該投注的資本比值,p就是獲勝的一個概率,公平條件下,最多就是百分之25,q等於失敗的概率,如果在你最高勝率下,按照這個公式,你的資金越多,賭的次數越多,贏的機會越小。”
“這還用數學的?”
梁燦笑道,“概率問題,不用數學怎麼解釋?這就是個為賭場設計的完美公式,賭客永遠贏不了。”
“雖然不懂,但我覺得,你們說的對。”韓智點點頭,“人性麼,贏得時候,覺得自己運氣好,就一直想贏下去。輸的時候,又覺得下一把肯定贏,想著翻本,結果就是越陷越深,越賭越輸。”
“那,你還玩不?”
“不玩。”
“成,隨你。”
去櫃檯,開卡換完籌碼,還給了輕食券,意思是在這裡,茶水啤酒冰淇淋小零食,免費。
“我去三樓餐廳等你們。”韓智從李樂手裡接過輕食券,轉身走人。
剩下倆看著喧囂的大廳,商量著玩啥。
“百家樂?”李樂提議。
“那玩意兒號稱敗家樂,咱們這點錢,混台都上不去。”
“轉盤?”
“眼暈。”
“德州?”
“費腦子。”
“那玩啥?”
“老虎機哇,帶光帶影帶音樂,多好看。”
兩人去了老虎機那一片,和一群大爺大媽坐一起,開始“哐哐”砸按鍵,冇玩幾把就被安保招了過來,一陣提醒之後,兩人對視一眼,開始輕拿輕放,頓覺冇了趣味。
李樂運氣一般,一頓操作之後,看了看手裡的籌碼,還剩一千一,想了想,就收了手。
梁燦還湊活,輸輸贏贏的,手上還有個兩千多。
“我不玩了,你呢?”
“再玩兩把,輸完拉倒。”
“成,我溜達一圈。樓上老韓那裡等你,”
李樂捏著瓶礦泉水,在賭桌中穿行。
大廳裡,大概有一半的桌子都是玩的敗家樂,blackjack或者德州。
荷官,大多是上了年紀的大叔大媽,和門口宣傳的性感女荷官差距有些大。穿的都是統一的,一言難儘的製服,那灰不拉幾,藍不拉幾的顏色,一點審美也無,可是毫不影響那些賭客的興致。
看了會兒敗家樂,李廚子大概知道這玩意兒是個怎麼“死法”,也就冇了興趣,
溜達到玩德州的桌旁瞧了瞧。這東西,單獨在半封閉的空間裡,有台子半圍著。
時間較長,拚的更多的是定力和經驗,靠著心理詭計“偷雞”,隻不過冇看一會兒,又讓安保給請了出去。那意思是,玩這個的,很不喜歡旁邊有人盯著,李樂隻好點點頭退了出來。
估摸這會兒梁燦差不多了,又溜回去準備叫人上樓。
“嘿,怎麼了?謔,這麼多?”
“你一走,我就贏這麼多。”
“你那意思,我方的你?”
“誰知道。”
“還玩不?”
“不了,見好就收,這夠來回油錢了。”
“成。”
兩人提了現,就要上樓,李樂狗鼻子自動啟動,一股百合花的香氣,湊了過來。
一轉頭,一個紮著高馬尾,身材高挑的女人笑問道,“兩位,今晚玩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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