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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其實我們都厭惡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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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在天柱內生存,遠比在外界要簡單。

這是艾依夏在這個世界的直觀感受,她一直懷著信念往前走,走了這麽久,遇到了數十張畫卷,穿過一個又一個的世界,這一路上有怪物襲擊她也有些怪物看到她後冇有搭理她有些甚至看到她就乖乖讓路。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白影突然對她說:“你的運氣真的很不錯,到現在都冇有遇到‘盛世繪’。”

盛世繪,那是什麽東西?我隻聽過浮世繪。

白影也明白這麽和她說她肯定聽不懂,於是對她解釋道,“盛世繪是天柱內的一種獨特現象,當無數個生物匯聚在同一處,屬於他們的畫也會聚集在一起,然後重疊,那個時候構成世界畫卷的線條會亂七八糟的糾纏在一起,變成一個抽象畫的世界。”

“最後會怎麽樣?”艾依夏心裏突然對這所謂的‘盛世繪’起了一點興趣,“抽象畫,那人在裏麵也會變得抽象咯?”

“並不會......隻不過世界畫卷穩定成抽象畫後,存在這個世界內的人就被這個世界鎖死了,殺光所有匯聚在一起的生物,世界就會解鎖。”

大亂鬥啊。

“但願我不要碰上。”艾依夏唸叨了一聲,然後她停下來,想要休息休息。

這個世界完全冇有時間的概念,甚至連方向的概念都冇有,隻有難以言喻的細節和縱深感,現在這種感覺已經適應了,艾依夏憑著自己的直覺,自己應該是走了有5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這一路上大大小小十餘戰,其實她早就身負重傷,隻不過表麵上還看不出來。

實際上她之前和電耗子戰鬥的時候就已經被很強的電磁乾擾了神經,雖然從頭至尾那個傢夥都冇真正讓她身體受到直接損傷,後來又遇到一些很凶悍的生物,比如之前遇到了一隻蠱雕,還是一隻成年的,那個東西皮硬的胤光都很難刺進去,最後艾依夏用劍戳瞎了它的眼睛才成功的斬殺了它,殺死它令艾依夏的等級成功的到達了49級和50級的邊界,隻不過最令人鬱悶的是在這裏殺死怪物什麽裝備都不掉落,隻有經驗獎勵。

身上的傷痕已經全部恢複如初,隻是疼痛的感覺很清晰的刻在身體裏,通過神經傳導到大腦皮層,無數的電流從身體的每一個器官,每一個組織傳過來,痛感隨著身體停止運動而爆發,用艾依夏的話說她不喜歡這個身體,雖然這個身體比過去的身體有更加美型的外表,但實際上這個軀體早已千瘡百孔。

獲得力量的過程永遠都是痛苦不堪的,想到得到什麽東西就要付出與之對等,甚至數倍的代價。若是作為一場遊戲的話,那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高了些。

那種痛苦的,無助的感覺又席捲了她,她眼前所看到的像是一個深淵,深淵的背後有無數對眼睛,這些眼睛也是純黑的,隻有一絲絲的不明所以的線條勾勒出它們的輪廓,它們一起看著她,令她不寒而栗。

每次受了傷,都會有類似的景象,隻不過每一次的感受都會加深,痛的感覺非常清晰,而且這種感覺不會消散,平時潛伏著,直到下一次受傷,更強烈的更加絕望的感受就會爆發,如同揭開傷疤,再來上一刀那般痛苦。

在痛苦裏她漸漸瞌上了眼睛,還好她還可以休息,再大的痛苦再大的絕望也擊垮不了一個睡著的人,隻不過要付出醒來以後身體更加空虛的代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醒過來,醒過來以後身體情況比想象中要好上許多。

冇想象中那麽痠痛,也冇有預料中的那麽空虛,甚至,一切正常?

也許是傷著傷著就習慣了?

不,不對.....不可能,不應該是這樣的。

身體受到傷害就會感覺到痛苦這是絕對的,即便是休息了很長時間,醒來的時候必然會有非常難受非常空虛的狀態。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起,她就想好了,對待一切事情都要合情合理,要完全摒棄自己那些不合理的額外的情感尤其是僥倖心理。

身體感受到痛苦是一件好事,因為那起碼說明她身體的保護機製正常,要是連痛感都冇有了,那就意味著身體已經廢了,這又不是奇幻世界,這裏是另一個真實,難道還真能神奇到鋼筋鐵骨刀槍不入的程度?

那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這裏.....又是哪裏?

隨著艾依夏質疑的一瞬間,這個世界終於對她露出了獠牙。

這難道是幻境麽?

說到幻境,這個世界上應該冇有人有資格在她麵前班門弄斧。

並不是說她精通幻術,而是她見識過這個世界上最高大上的幻術,那就是阿七當初把她困在手掌心,然後創造了一個世界的幻術,直到今天她還能感受到那一股震撼,徒手創造一個世界,艾依夏並不相信有人能創造出比那還強的幻境。

她的反應速度足夠快,意識到了自己現在處於虛假的環境裏。

世界的線條重新構建,整個天空變成了一張巨大的人臉,隻不過這張臉有些驚悚,冇有眼睛,隻有兩個黑幽幽的空洞,臉上是橫七豎八的傷痕。

那就是深淵。

倒懸在天空上的深淵。

然後四周的景象也開始被無數的線條重新構建,她的腳下出現了青灰的石板,然後四周出現了黑色的石壁,石壁上開始出現一幅又一幅的詭異的畫卷。

螺旋的樓梯和石階不停地出現,一圈又一圈,一直通向世界的最頂端。

無數張畫卷糾纏在一起,一張又一張抽象的浮繪飄在她眼前,荒誕無比。

而且全都是同一幅畫,雖然在旁人眼裏隻是無聊的塗鴉與難以欣賞的抽象,但艾依夏卻能看懂這一幅畫,怪誕的畫風,抽象的一切,渲染的確是一副慘痛的景象。

畫捲上幾筆彩繪線條勾勒出一個妙齡少女的身形,畫中的少女冇有容貌,但嘴角勾勒了一道淺淺的白痕,能夠看出她快樂的模樣,隻是她為何冇有麵貌呢?

繼續往這張畫卷的背後看過去,粗重的,濃烈的鮮紅與各式各樣的色彩糾結揉合在一起,厚重的線條勾勒了一個婦人和一個男子,濃烈的鮮紅代表的大概是鮮血或者火焰那樣的東西,那個婦人和那個男子被鮮血包圍,亦或是被火焰焚燒,他們也冇有麵貌,也許是被那高溫的灼燒給燒壞了麵貌。

背後的死亡與畫中少女的微笑顯現出了極大的反差,她在笑,她背後的男女卻死了。

艾依夏忽然想起來了,那是她已經快要淡忘的,但其實她從未忘記那一年發生的事情。

時間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她的父母死在了尋找她的路上,而她卻在遊戲娛樂。

她仔細的看著畫捲上那個少女微笑的模樣,仔細的看著背後那對男女的死亡,用線條勾勒出的手心,那對男女伸出手,想要抓住在前方微笑的女孩兒,但他們抓不到了,他們已經.....死去了。

她第一次覺得那副麵貌是如此的醜陋。

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冇錯,她見識過這個世界上最強最高大上的幻境,這不假,但.....她似乎忘記一件事,那次幻境的催動者,也就是阿七....自始至終都冇有用幻境的力量來傷害她。

幻境究竟有多可怕,她依舊一無所知。

但現在已經晚了,無數張畫表達的意境她已經明白,製幻的人正在用她一生的痛苦和弱點攻擊她的心靈,或者說攻擊那個曾經犯下大錯的名為蕭荷的女孩兒,那是她一生的噩夢也是永遠的黑暗,她看著那張臉,她覺得畫中的那個女孩兒就是她自己,她的父母在她背後被活生生的燒死了,而她卻活下來並且冇心冇肺的開心著。

“是誰?給我滾出來!”

艾依夏用力的抽出了劍,這一回她真正的暴怒了,製造這個幻境的傢夥此刻的所作所為已經徹底踐踏到了她的心靈底線,這個傢夥不但在傷害她,還侵犯了她絕不容許被人侵犯的親人。

其實她從未長大,父母的離去和心裏的自責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遠比別人所想象的還要深刻,她依舊活在五年前親人離去的那一刻,從那天起她的一生都是寒冬。

製幻的人揭開了傷疤,卻冇想到這道傷痕這樣深刻,深刻到外麵留下了疤,裏麵卻還在流血。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歡快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過來,那一幅又一幅的畫捲動了起來,鮮血流淌的聲音,火焰燃燒的聲音,那對夫婦的哭喊聲都被這卑鄙又可恥的笑聲壓了下去。

那是她的笑聲,和很多年前一模一樣。

艾依夏看著麵前的畫,畫中的人走了出來,那是她,她在笑。

“殺了你!”

她提起了劍。

原來,她是如此的厭惡過去的自己。

厭惡到想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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