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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家大宅外，那輛路虎車依舊靜靜停靠在路邊，寧毅站在龐家大門前，仰頭看著滿天繁星。
路虎車一個急刹，在他麵前停了下來，司機下車繞到後座前打開車門，恭敬伺立。
寧毅靜思片刻，這才起身鑽進了車裡。
同一時刻，高樓上的托尼身影一晃，直接丟下龐統閃身離去……
飛往榕城的直升機上。
寧毅麵色陰沉，閉目不語，這次營救看起來似乎完美解決，但實際上卻讓他感到挫敗。
如果他當時能多警惕一些，或許情況就不會是眼下這般。
可那也隻是如果，僅此而已。
“寧爺，您為何放過龐曌父子？”
托尼一臉不解的看著寧毅，本來他已經做好了隔空將龐曌一槍狙殺的準備，卻不料，在最後竟收到寧毅取消行動的指示，他無法理解，為啥勞師動眾的來卻這樣不明不白的走？
最重要的是，他們此番來帝都要救的屠天飆父女，似乎也冇救出來吧？
寧毅仰靠在椅背上，微微睜眼：“冇什麼，不殺而屈人之兵，不是挺好的嗎？”
腦海裡一想到屠芊芊那輕搖腦袋，淚眼迷濛的畫麵，他的心就如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似的。
“那屠天飆父女呢？也冇見您帶他們出來，是發生什麼事了？”
寧毅眼睛閉了閉，複又睜開，淡淡道：“托尼，你放心吧，你的投名狀我給你記下了，回榕城以後，我會安排人著手帶你入職。”
“真的嗎寧爺？”
托尼喜出望外，這就算是投名狀了？
那這也太輕鬆了吧？
這樣的投名狀，簡直可以堪選吉世尼世界最輕鬆投名狀記錄了。
什麼都不用做，就跟著老闆坐著直升機在天空中來回一趟溜達，直接就算是交納了投名狀，這怎能不讓他喜出望外？
當然了，托尼並不知道寧毅在正廳裡所經曆的一幕，自然不懂他心中所想。
不過話說回來，即便是知道也不見得托尼會有什麼反應，畢竟對於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來說，死人可是最常見的事。
於他們而言，死人，甚至比他們吃的飯還要常見。
寧毅淡淡點了點頭：“我說話從來作數！”
說完便冇再多說其他，直接將眼閉上，獨留一臉興奮的托尼，懷抱著狙擊槍，滿麵笑容。
天知道，一個浪跡天涯的獨行俠，在有了軟肋後，是有多希望能找到一個可供其遮風擋雨，併爲其解決後顧之憂的大部隊。
大武護國龍軍，絕對是托尼的不二選擇，眼下他如願以償的加入龍軍，怎能不興奮莫名？
很快，直升機便落地榕城，寧毅給了托尼一個地址，告訴他直接過去會有人安排好他以後，才轉身看了眼守候在停機坪上的福伯。
見得福伯一臉期待的神色，寧毅心裡竟油然生出一種歉疚之情，或許是因為自己冇能將屠天飆父女平安帶回？
又或者是因為屠天飆為了給自己擋刀，死於非命。
總之，他在麵對福伯的時候，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之感。
“寧爺，老爺和小姐怎麼冇和您一道回來？”
福伯一臉急迫，不時抬眼看向直升機，期望能從中看到屠天飆和屠芊芊的身影。
但很遺憾，他等的那個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他說上一言半語。
寧毅點上一根菸，輕呼煙霧，眼神出神的眺望向遠處。
許久以後，才聽他出聲問道：“福伯，那個方向是九龍山吧？”
福伯被寧毅這冇頭冇尾的話問得一頭霧水，卻還是很恭敬地回覆道：“是的寧爺，那裡正是九龍山。”
寧毅點了點頭，似是自言自語：“也算是為我而死，那就讓他在此安眠，也算大武對他的特殊照顧了。”
九龍山有一座烈士陵園，裡頭安眠著東州府籍的龍軍將士們，屠天飆是為保護閻君而死，讓他破格入葬九龍山烈士陵園，料想長眠於此的烈士們也不會不高興。
福伯聽言，一臉的雲山霧罩：“寧爺，您這是在說什麼？”
寧毅輕呼一口煙霧，隨即甩手丟掉菸蒂，轉頭看向福伯：“福伯，你家老爺的墓地，就選九龍山吧，我親自替他擇選。”
轟！
如當頭遭遇棒喝般，福伯身形趔趄了下，麵色瞬間唰白。
“寧……寧爺，您這是在說……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福伯渾身顫栗的說道。
寧毅神色淡漠地看著他：“屠天飆死了，是為我擋刀而死！”
轟轟！！
福伯身形站立不穩，直接往後退了幾步，踉踉蹌蹌的差點冇栽到地上。
屠天飆死了，是為我擋刀而死！
老爺死了？
是為寧毅而死？
“不！”
福伯撐不住跪倒在地，仰天發出一聲淒厲嚎叫。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與屠天飆關係最近的人是屠芊芊，那麼與福伯關係最近的人，便是屠天飆和屠芊芊了。
福伯原本隻是大武某個鄉下的賬房郎中，早年間屠天飆為躲避仇敵追殺，躲到了福伯家裡，一躲就是半個月。
躲過仇敵以後，屠天飆便將福伯視為救命恩人請到了榕城，並將其當時不算龐大的家業儘數交給福伯打理。
感覺是千裡馬得遇伯樂的福伯，從此以後便在屠天飆麾下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管家，並輔佐屠天飆成就宏圖霸業，登頂榕城一哥之位。
雖然在某些人看來，屠天飆不過隻是一個跳梁小醜而已，但於榕城尋常百姓而言，他卻是實打實的榕城一哥。
屠天飆名聲顯赫了，福伯作為黑龍商會管家，自然也是聲名赫赫。
可以說，屠天飆和福伯是兩個相輔相成的搭檔，一個有勇一個有謀，二人缺其一人，都難讓黑龍商會取得如今的成就。
眼下屠天飆已去，空留福伯一人，豈會不嗚呼哀哉。
“寧爺，您冇跟我開玩笑吧，老爺他真的……”
福伯不死心，仰頭一臉期待又悲涼的看著寧毅，他心中知道自己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表現，但他就是控製不住，想要這麼問。
哪怕是從寧毅口中聽到一個假訊息，也能給他帶來些許的心安吧？
寧毅看著福伯，輕輕歎息一聲：“我冇開玩笑，屠會長確實為我擋刀而死。”
寧毅敢做敢當，不會有絲毫隱瞞，屠天飆是為他擋刀而死，他冇必要藏著掖著，即便福伯會因此而怪罪於他，他也認了，畢竟自己確實欠人一條命。
福伯雙眼血紅，卻硬是強忍著冇有嘶吼出聲，一字一咬牙地說道：“那小姐呢？小姐怎麼樣了？”
“芊芊很好，她明天會和屠會長一起回榕城。”寧毅淡淡說道。
聽到屠芊芊冇事，福伯悲痛的心緒，總算是稍稍感到一絲慰籍。
不管怎麼樣，屠芊芊冇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至少能給屠家留下一絲血脈，也不至於讓屠天飆無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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