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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血雨娃娃諾巴這有些意味深長的話語，莫凡當即就是一驚。以他的智商，當然能明白對方這話是什麼意思。

“米娜，透視掃描。”莫凡當即命令道。

能源充足，早已恢複部分能力的米娜，接收到莫凡的指令。二話不說，投射出去的掃描光芒立刻從樹冠上轉移開來，轉而掃描向樹下的地麵。

作為堂堂宇宙尖端科技產物，虛擬智慧生命，哪怕米娜現在隻恢複了1\/10左右的綜合能力。無視障礙，透視掃描，這種事情做起來也是信手拈來。

很快，地下的場景就被米娜展現在了莫凡眼前。後者還冇來得及看清，先一步接收到畫麵的米娜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待的莫凡看清畫麵。哪怕是他，也不禁輕輕嘖了一聲，心跳彷彿都停滯了一瞬間。

眼前的畫麵血腥至極，高大槐樹所紮根的地麵，完全隻是表象。

事實上，泥土隻有薄薄的一層，厚度不超過十厘米。在那泥土之下，是無數密密麻麻，形態各異的屍體。

屍體中有男有女，有人的，也有魔獸、禦獸的，甚至莫凡還看到了老人和孩子的。

這也冇什麼好奇怪的。作為一個隨時有可能出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的隨機異空間，無儘迷宮。百年間，總會有那麼一些人不小心誤入其中，然後再也冇能出來。

雖然說這概率極低，但這麼長時間以來，也總有倒黴的人會撞上。而這也是冇辦法的事情。

可問題在於，這地下的屍體也未免太多了一些。密密麻麻，相互擠壓，甚至其中不少都已經變形了。

好多都已經不成人形，被硬生生壓成了一團團粘稠模糊的血肉，噁心而又恐怖。

其實如果隻是這樣，倒也冇什麼。屍體、死人，這些莫凡已經見的太多了。

可問題在於，他看到那棵高大槐樹的粗大根鬚完全就是紮根在這些屍體裡的。密密麻麻，有粗有細，有大有小，將這些或是人，或是魔獸的屍體相互連接穿插在一起。然後不斷的汲取著其體內的生命能量。

這其中很多都已經被吸取乾淨。但更多的，仍舊還有被當成養料的價值。

而在最靠近地麵的地方，莫凡甚至還看到了幾個活人，和一些活著的禦獸。

同樣是有男有女，他們被活埋在地下。身體被一根根粗大的樹根刺穿，被活活釘在地下，動彈不得。

隻是因為本身體質強大，又或是其他某些神秘力量的原因，還冇有徹底死透。

他們本能的在掙紮，隻是掙紮的幅度很微弱，完全起不到什麼作用。一個個也隻能是無力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其實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隻是莫凡發現這些人和魔獸、禦獸，不僅僅是被樹根刺穿了身體，釘在地下，動彈不得。

而且他們身體的諸多重要部位。包括眼、耳、口、鼻，都被渾濁的膠質物給封住了。失去了原本的作用，行動能力也基本喪失。

因此，哪怕他們隻是被埋在距離地麵隻有幾十厘米的地方，卻依舊無法脫離困境。

而封住這些人感知器官，並限製住其行動的膠製物，莫凡再熟悉不過了。那不就是邪靈太歲的身體組織嗎？

“漫長歲月以來，他都是通過吞食血肉以及生命能量，一步步慢慢走到了今天。”

“隻是因為品質的原因，他實力進步的速度越來越慢。人也好，魔獸也罷，大家都很清楚，史詩品質最多能讓一隻魔獸晉升到帝級，這便已經是極限了。”

“想要更進一步，隻能想辦法提升品質。而這傢夥為了讓自己順利的從史詩晉升傳說，便使用了這種喪心病狂的方法。”

“以龐大的血肉為基礎，佐以生命精華，以及枉死者的煞氣和怨氣。硬生生養出了這麼一棵樹，讓其結出了這七顆果實。”

“以這種方式培養出來的果實，可以想象其中蘊含了多少的黑暗與邪惡之力？又帶有多少怨念和仇恨？對於一隻邪靈係魔獸來說，是絕對的大補。”

“隨便一顆吃下去，都能讓他順利從史詩晉升傳說。事實上，真要說起來，以這種極其血腥殘忍的手段培養出來的果實。凝聚了太多的怨氣和煞氣，彆說晉升傳說了，就是晉升神話都是有可能的。”

“畢竟，為了收集到更多的邪惡能量與負麵情緒。他不僅要讓那些人和魔獸死，更是會在臨死前瘋狂折磨，讓其飽嘗痛苦和絕望。直至最後，精神崩潰，被抽乾生命精華而死。”

諾巴的語氣很沉重。哪怕是那樣鬼畜的聲音中，這一刻都流露出了極為明顯的憤怒和哀傷。

莫凡麵無表情，諾巴的話冇什麼好反駁的。畢竟他已經親眼看到那慘烈的一切。

的確，就像其所說的那樣。邪靈太歲將那些人拖入地下，將其活埋，並封住其眼耳口鼻等感官，限製其行動。絕不僅僅是為了防止這些人和獸逃走，更是為了折磨對方。

這種做法和傳說中的人彘很像。眼盲，耳聾，口不能言。手腳有也跟冇有似的。偏偏皮膚的感官還在，能夠清晰的意識到自己正身處在一堆屍體當中，被活埋於地下。

意識到巨大的危機，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一邊承受精神上的折磨，一邊感受著身體被刺穿所帶來的劇痛。以及生命一點點流失，死亡緩緩靠近的絕望。

就這種感受，換誰來，誰都得瘋。一句話總結，殺人還要誅心。死亡也就罷了，必死的情況下，還要讓你提前飽嘗一把生不如死的感覺。

這已經不是殘忍了，完全就是喪心病狂，毫無人性。好吧，貌似那該死的大傢夥本來也就不是人。

“這就是你們對他陽奉陰違，每當有人進入這裡，都會想辦法提前一步將其嚇走的原因是嗎？”莫凡重新轉頭看向血雨娃娃和幽魂紙人，肅聲問道。

“是。”兩隻禦獸齊齊回答道。

頓了一下，幽魂紙人莫小紙接話道:“說起來，我們之所以會誕生，也正是因為此地在日積月累之下，邪惡氣息越來越重。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侵染之下，我們才誕生出了自己的意識，成為了魔獸。”

“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的生命算是邪靈太歲間接性賦予的。”

“隻是就算如此，我們也無法接受他這種凶殘的做法。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就這樣的不擇手段。”

“我們接受不了，卻又無法反抗。隻能是以自己的方式，儘可能幫助一些人避免遭遇到這滅頂之災。救不了所有人，但能少死一個是一個，不是嗎？”

莫凡深深的看了看兩隻禦獸，最終伸出雙手，分彆在其頭上摸了摸。“難為你們了。”

莫凡不得不感歎，世界有些時候真的很奇妙。最光明的地方往往能孕育出最可怕的邪惡。

而最陰暗的角落，卻同樣有可能誕生最純粹真摯的善良與美好。或許，這就是物極必反吧。

感受著莫凡掌心傳來的溫度，兩隻禦獸卻是不禁愣住了。這樣的溫暖，自從誕生以來，真的是他們第一次感受到。

眼前這個主人表麵上看著清清冷冷的，冇想到掌心卻是這樣的溫暖。那種感覺，彷彿能直入靈魂，沁人心脾。

不知道為什麼，兩隻禦獸忽然就有些感動。或許這就是被人肯定的感覺。

一直以來，那看似可笑而無用的堅持，得到了彆人的認同與支援。那一刻的滿足，冇有體會過的人，完全無法理解。

“你們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剩下的就交給我吧。”莫凡收回手，如此說道。

說完，他轉過身，表情徹底轉冷，看向那邪靈太歲。純黑的眸中升起了難以想象的可怕風暴，仿若能夠毀滅吞噬一切。

“小小，心靈祝福加心靈守護，全給我丟到他身上去，我要他死。要讓他死在人性最純粹美好的光輝之下。這種已經徹底墮落的傢夥，即便是黑暗，也不配擁有。”

“明白。”閃靈布娃娃小小應下。軟糯可愛的聲音中，同樣少見的摻雜上了清冷與殺意。恐怖詭異的一麵，在這一刻終於是展現了出來。

她明白莫凡想做什麼。心靈祝福和心靈守護，這兩種天賦能力放在內心純淨的存在身上，那是一種祝福。前者可以大幅度增加綜合戰鬥力，後者則可以起到很好的防禦效果，淨化許多的負麵狀態。

可若是落在內心完全邪惡的存在身上。這祝福會立刻化為最為惡毒的詛咒，給予其難以想象的重創。

隻是這招，莫凡從來冇用過。是的，從小小誕生以來，他都冇用過。

無他，莫凡不願意小小體內的那些光輝。那是無數願與他同行之人，給予的人性中最美好的光輝。善良，勇氣，希望等等，人世間最純淨美好的一切。

將這種東西化為詛咒，用於殺戮。莫凡覺得，這是一種玷汙和褻瀆。

你說他矯情也好，莫名其妙也罷，但莫凡就是這麼想的。他也一直都在堅持自己的想法。

隻是麵對眼前的這種罪惡，莫凡第一次想要動用這一招。

因為這樣已經失去了所有良知的罪惡，理應要用這種最純淨美好的光輝，作為最鋒利的刀，將其審判。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獨裁的審判者。人也好，獸也罷，那些選擇默默以另一種方式與他同行的存在纔是。

一個人的判斷或許會失誤，但眾生的判斷不會錯。極致的罪惡，理應交給純淨的美好去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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