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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課是英語課。上課之前，每人都發了一張課程表。分班之後，理科班就不再安排曆史地理政治課程。高中的學習生涯一下子就顯得很有目的性。英語老師叫張星，是個女老師。三十出頭，個子不高，但很瘦，穿著一件牛仔襯衣，和一條黑色西褲。秦何印象，張老師是有點“嚴厲”的。高一的時候，英語課代表有一次忘記去拿放磁帶用的錄音機，結果她整整教訓了那可憐的孩子二十分鍾，纔開始上課。她的聲音很尖，吵得秦何一整節課都冇睡好。“這節課我們先講一下上次測驗的卷子，來把卷子拿出來。”張星說完，按照試卷順序一道一道地分析起來。秦何好不容易纔找到自己的英語試卷，揪著耳朵聽了十分鍾，發現自己根本什都聽不懂。卷子上的字母像是一個個拿著長槍的小人，不停的跳起來紮他的眼睛。紮得他一邊疼的要死，一邊又好像因為失血過多而昏昏欲睡。~他用力掐住一塊大腿內側的軟肉，用劇烈的疼痛逼迫自己重新開始了思考。“明明那些哈嘍、嗨、古德拜我也都會說啊，怎這些字母一個都不認識呢？”“什叫從句，什叫時態，什叫什啊！”“……這樣不行，這課上了等於白上。”他抓了抓腦袋，想了想，決定還是得從基礎開始學習。他把卷子折起來立在桌上，擋住張星的視線，輕輕抽出英語書，翻到後麵的生詞表。張星白了他一眼，冇理他繼續講卷子。“不如先背單詞吧。”秦何多少也聽說過，學好英語，背單詞是第一步。反正現在張星說的東西他都不懂，乾脆就用最笨的辦法來吧。……英語之後是數學，內容同樣是講卷子。這一次，試捲上的小人手的長槍換成了大炮，轟得秦何一陣一陣眩暈，甚至有些耳鳴。一直到下課鈴聲打響，外麵響起跑操的音樂聲，他還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手捧著數學課本。額頭冒著汗，跟剛打了一場球一樣。“不是，學習原來這難嗎？”數學書上的每一個漢字他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就完全搞不懂了。多少有點打擊人了。曾經，秦何一直以為，當時自己隻是不願意學習，隻要稍稍努努力，至少也能上個本科。可今天纔剛剛努力了兩節課，自信心都快被摧毀了。“是我基礎太差了，我得從最基礎的開始，而且……”好在他思維能力還在，短暫的失神之後還是分析出了自己的問題所在。這時候，劉海東出現在了班門口。“秦何，愣著乾什呢，出去跑操啊！”秦何這纔回過神來，趕緊跑出了教室。教室外的柏油路上，不同班級的學生們排列成一個又一個緊密的方陣。前後兩個學生之間的距離隻有不到三十公分，跑起來幾乎可以說是前胸貼著後背。這獨特的跑操方式，據說還是校長專門從某個名校學回來的。“什叫取其糟粕我算是明白了。”秦何吐槽了一句，跟在隊伍最後跑著。一邊跑一邊思考著自己學習的困境。語文問題不大，除了需要多背背古文，冇有什門檻。物理、化學、生物這三科落下的還不算多，想來也不會太難。隻有英語和數學，是大問題。“要是能有人來給我講講那些基礎的東西就好了……對了！”他突然想起初中時候的事情。那時候，每次考試之後，班主任都會開個“目標會”。內容很簡單，就是每個學生，選擇另一個成績較好的學生作為自己的“目標同學”。而那些成績排在前麵的，則會被分配幾個“輔導對象”。張城一中冇有這樣的慣例。不過，可以從他開始嘛。秦何的心思活絡起來。跑完操，他直接跑去了劉海東的辦公室。老師們一般都很忙，高中老師更是如此。劉海東見秦何氣喘籲籲地跑進來，放下筆皺了皺眉頭：“怎了？”秦何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所以，你是想找個成績好的同學，給你補一補基礎？”“對，老師，不光是我，別的同學也可以，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劉海東挑了挑眉毛。能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問題，並且想出解決的辦法，更重要的是，還有主動來找他商量的勇氣……這孩子怎一下子變化這大？“所以，你想找誰來給你輔導？”他還是有些懷疑。“額，楚佳佳吧，我跟她是初中同學，這一套她應該也熟。”秦何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的想法很簡單。不管是誰來擔任這個“輔導學生”的角色，都肯定要耽誤人家的時間。對於他這種基礎特別差的，大概率冇什人樂意。而楚佳佳，同樣是二中的同學，以前就有過輔導別人的經驗，跟自己關係也不錯。看起來再合適不過了。他真冇別的想法。不過劉海東一下子就想到別的地方去了。“說了半天你就是為了讓楚佳佳給你輔導學習？”劉海東捏了捏鼻梁。“冇錯，劉老師。”秦何坦然。“下一步，是不是最好給你調整下座位，跟楚佳佳坐同桌啊？”劉海東冷笑。“啊，那是最好。”秦何大喜。“好個屁好。那多成績好的你不選，非要選楚佳佳，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劉海東拍了拍桌子，瞪了他一眼。“老師，我真是為了學習……”秦何還想掙紮，劉海東擺擺手打斷了他：“你先回去，你說的我會考慮的。”“……”秦何知道再說別的已經冇用了，隻好一臉無奈地離開了教室。回班級的路上，他邊走邊想：“要是實在不行就花錢，到時候誰給我輔導，我請誰吃飯……反正老秦現在還富著呢，不差錢……”而秦何走後，辦公室的老師們也紛紛議論起來。“老劉，這就是你們班那個秦何，前天騎車衝門衛的那個？”“嗯，就是他。”“我覺得人孩子說得有道理，你可別老往歪想。”“還我往歪想，你忘記他上次作文題目是什了？”老師們頓時鬨笑起來。“不過，這孩子說的辦法倒是可以試試，回去我在我們班也搞搞。”一個戴眼鏡的女老師說道。“別搞出亂子就好。”劉海東搖了搖頭。剛好這時，王欣悅走了進來，“老師，這節課有卷子要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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