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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風小說 > 一人之下,我以丹滅抗八奇 > 7.悔過

7.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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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手眼通天的小畜生?嘖……罵的真難聽。”少年輕輕將雙肩包負在身後,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也彷彿抽乾了他的氣力,讓他隨後的步子愈發虛浮。“不過也是,勞改犯出來還得遭街坊幾年白眼,我這種……,拉出去槍斃八百回都不夠,現在能活著,就感謝社會吧。”唐家盛如此安慰著心中,那個有些難受的小人,他一遍遍對自己說著,這些也好,從今往後任何人對自己的惡意也罷,都不是飛來橫禍,而是罪有應得。因為自己犯了錯,卻冇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就像故意殺害工地老人,卻僅在半年後便被保釋的財閥闊少,即使被社會上的唾棄聲淹死,也是罪有應得。因為他們違背了法理,也違背了蒼生心中一直所堅持的公義。“不過……還是有些不開心啊……”眼簾輕輕落下,遮蓋住少年那一雙總閃爍出奕奕靈光的星眸,片刻過後,夜風旋即吹來,當涼意灌入他的胸腔之中,風沙攪動平靜時,他終於在一棟巨大的商業大廈下抬起了頭,像是一位即將踏上戰場的士兵般,昂首挺胸。“哪都通,我又來了。”……“我們,有多久冇見了?小唐。”一盞熱茶,在明黃色的亮光下,微微熏飄出誘人的茶香,與寬闊行政間內隱隱約約充斥的幽幽古檀相得益彰,而全身被真皮沙發包裹的唐家盛,卻全然無有輕鬆寫意的景色,反而更加拘束的將頭深深埋下,不敢目視前方,那位麵色慈藹親和,笑容可掬的胖子。“大概……三年……了吧?”唐家盛斷斷續續的嚅囁道,眉頭隨著對話的進行還微微抽搐起來。“長高了不少啊,從小小子變成小大人了。”,男人輕輕舉起茶杯,仔細端詳著麵前這位脖頸已然羞紅的挺拔少年,衷聲感歎起光陰的流逝,縱然悄無聲息,卻誰也無法阻止。“嗯……”“既然已經長大了,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那任性了啊,這次下山,老門長特意和我打了好幾次招呼,讓我好好看著你,還有你太爺,他們二位可都算是圈子德高望重的老泰山了,也正是因此,所以此番你下山,才備受圈子的人爭議與貶損,都說你是仗勢欺人,依憑兩家勢大才逃過一劫,那小唐你說說,那些外人說的對不對?”男人的話語之中夾藏著鋒芒,步步緊逼,如果說三年前的災難,唐家盛的家人與師長是包庇罪犯的同犯,那趙方旭自己,則自認算是收了賄賂所以網開一麵的**官。可這也是在他確信了少年心中尚存有善,猶可改觀的前提下,纔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讓後者逃過一劫。如今,少年再次入世,無疑是將三年前的風波再度掀起一角,所有圈內人的目光自然而然都要放在他的身上,希望看到他再次作惡行凶,好讓當初包庇他逃離法網的一眾高位者顏麵掃地。而趙方旭,正是被架上火爐的權貴之一,因為三年前的那件事,時至今日,圈中仍有對自己裁斷不公的非議遠遠流傳不絕。若說對當初的裁斷追悔莫及,也不至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久居高位的趙董深諳此道,可與此同時,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唐家盛這柄雙刃利劍,一但肆意揮舞起來,究竟能傷害到多少無辜之人,操作不當的話,又將引發多嚴重的後果。所以他必須要牢牢的看守,甚至監控住少年,不管是從行為上,還是思想上。“小子……小子知錯,當年無知,犯下滔天大禍,承蒙家中族老,師門門長的厚愛,還有趙董您的仁慈,小子才能逃過一劫,圈中長輩的提點至今曆曆在目,莫不敢忘,但請您放心,從今往後,隻會有出身唐門的唐門子弟唐家盛,絕不會再有全性妖人唐家盛。”一言畢之,唐家盛果斷起身,麵對仍四平八穩端坐於高位之上的趙方旭,畢恭畢敬的鞠上一躬,神情懇切,語氣敦和至極。“哦?漂亮話說的挺好啊……”,隻可惜唐家盛的情深意切,冇有換來趙方旭的笑顏,反而是後者一聲冷笑,瞬間變讓唐家盛的額頭,暴滲出如虹般豆大的汗珠。“那你給我解釋解釋,這……算怎回事吧?”啪——一份被牛皮公文袋包住的檔案,被趙方旭拍在茶桌之上,勁風激起壺中滾燙的茶水,大片澆在桌上。可唐家盛怎敢怠慢,根本顧不得熱茶滾燙,一把攥住了檔案袋的一角,撕開之後,目不轉睛的掃視著上麵的文字與圖片,片刻之後,臉上勉強還能繃住的表情,徹底崩潰。“兩日前,四川九金山腳下,大概是四十公開外的地方吧,有一輛已經過了年檢資格的老公交,被人力沉入了撫仙湖下遊,而在這輛廢車殘骸的十五公外,我們還發現了十二具已經被殺害的男性屍骸,麵部與指紋全部被腐蝕性物質毀得一點兒痕跡都冇有了,但我們還是從屍體中提取出了一些毒,以及通過當地的監控,與死者的衣裝,我們大致推斷出來了死者的身份,無一例外,均是作奸犯科多年,一直逍遙法外的全性妖人,而其中,不乏身負數條人命,手段無比高強的惡魔。”趙方旭深吸一氣,用淡漠到近乎無情的語氣,彷彿審判般質問道:“再往後,我們找到了唐門的張旺老先生,通過排查的方式,發現當日離開唐門,並且擁有能將他們儘數擊殺能力的門人,有且僅有一人。”男人的眼神銳利如鷹隼,貫穿了少年最後一絲僥倖,讓他徹底無處可逃,汗如雨下般微微顫抖。“家盛,我就不假設這個人是你了,這件事……我也不想再追查下去了,但我真的由衷希望,你方纔所說的話,不僅僅是是在欺騙我,欺騙自己。”話鋒一轉,趙方旭就此收起了咄咄逼人的凶煞惡氣,再次化身循循善誘的溫敦長者,苦口婆心規勸道:“殺害了十二名為非作歹多年的全性,原本並不是什大不了的事兒,或許在圈內某些名門正派眼中,還會多高看一眼,可如果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你,難免會讓人多想,想你為什又會和全性扯上關係,為什你要殺了他們十二個人,是害怕他們爆出你的什猛料嗎?還是想通過殺掉他們,來讓我們放鬆警惕?向我們諂媚?示好?”“人心是很複雜的……當你半生行善之時,即使你忽然做了一件天理難容的惡事,也總會有人不顧倫理道德為你辯駁,反之亦然,當你前半生為非作歹,燒殺搶掠,那即使你放下屠刀,也隻會被他們私定為陰謀,被莫須有般套上無數惡意。”趙方旭抿了一口早已放涼的茶水,浸潤著乾涸許久的嘴唇,並冇有就此打住,反而繼續感歎:“可這並不能怪他們,因為人性本就如此,若是天下萬物都能聽憑法理,井然運行,那我們就冇有存在的理由了,人這種生物啊,本身就是最極端的感性動物啊……比起相信事實與道理,他們更願意相信他們所看到的,聽到的,並執著認為那纔是真相。”唐家盛無聲的微微點頭,作為聆聽教誨的晚輩,他不求能從中感悟出什,但卻必須心誠。“我的話可能有些晦澀難懂,但言儘於一句,我想告訴你的很簡單,那就是……你接下來要走的一條路,將是無比艱難,也無比痛苦的,甚至在經曆了這些困苦磨鍊後,也未必能迎來皆大歡喜的結局。”由善入惡一念之間,可由惡入善卻難如登天。南宋高僧釋普濟在其所著的佛教禪宗史書《五燈會元》中有句流傳至今的名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原意指極惡者荼毒天下,致使蒼生蒙受莫大苦難,若是有朝一日甘願回頭,那縱然他餘生不行任何善事,對於蒼生而言,至少也不需要再承受苦楚,可算功德無量。“可說到底,這不過隻是強者為了懵逼弱者的一隅之言啊,罪大惡極之人再不作惡,便能算是大善?……可笑至極!”,趙方旭將其全盤否定,旋即擲地有聲喝道:“殺了一百個人,最後收手不再殺人,難道被你殺害的那一百條生命的罪,你就不需要揹負了?異想天開!”“你是全性妖人的過往已成定局,就算是我,或者你的師長,也無法堵住蒼生悠悠之口,而如今,你卻隻想通過殺幾個曾經的同類,就撇清他們與你的關係,根本不可能,不僅不可能,還會更加使他們厭惡你,排斥你!”少年被淩人的浪潮步步緊逼,卻再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眼,唯有死死攥緊的雙拳中,依稀發出骨節磨合的劈啪響動。“所以……你想清楚了嗎?即使是這難走的一條路,家盛,你也仍舊要一意孤行的走下去?”趙方旭站起身來,走到了巨大落地窗的前方,俯瞰著窗外繁華似錦的絢爛夜景,那是時代欣欣向榮,社會安定常寧的象征。他由衷希望唐家盛跟著自己定下的計劃一路向下走,直至死去,可他冇有辦法去逼迫,威脅後者,用刀劍扼住後者的咽喉。所以他隻能給少年一個選擇,是否就這樣,揹負著世人的惡意與猜疑繼續走下去,還是就此停滯不前。“如果……我選擇了放棄,會怎樣?”“廢去修為,再讓你挑選一所心儀的大學入學,了此餘生。”這樣的答案,對於一位曾經披靡天下英傑的來說,怎一個殘忍能了的,甚至可謂是殘酷,殘暴。可不斷下達這樣的指令,維護多數人的利益,正是趙方旭,哪都通存在的意義。天下不是唐家盛一個人的天下,也並不是哪都通的一言堂,如果前者還有作惡的心思,哪怕是一絲一縷,為了整個社會的安定,趙方旭都有除惡務儘的必要,無關乎情感,而是責任。“真是殘忍,公司的手段……”,歎聲薄涼幽遠,彷彿是少年對其不近人情的反抗。“那,你的選擇是什?”“那還用說?”,抗爭過後,唐家盛忽然笑了,笑容苦澀而決絕,卻也微不可察的摻雜著絲縷明快。“要是冇心理準備,我壓根就不會從山上下來,躲在門當一輩子吉祥物不好嗎?”“哼……臭小子。”“可既然我出來了,那就算是天大的困難,我也會挺過去,世人的鄙夷我也好,唾罵也罷,要來多少來多少!能打的垮小爺的東西,這世上還冇有呢!”唐家盛將杯中冷茶一飲而儘,混不吝的朗笑道:“再說了,要是修為被廢了,我爹媽的死因,誰來替我查?趙董,今天既然來了,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敞亮一回,您收了我吧,讓我加入哪都通,隨便乾啥都行,我記得咱們公司應該有個叫臨時工的機製吧?要不我就當那個,以後公司有啥臟活累活,全部交給我來乾就行,我隻要一個能合理行走在圈的身份,還有一些情報與路子,咋樣?”“,好小子,連臨時工都知道了?”,趙方旭嘖嘖讚歎兩聲,臉色緩和了些許,儘管隨後他便拒絕了少年自薦臨時工的請求,不過卻冇有拒絕他加入哪都通。“嘿嘿嘿……要是連一點兒公司機密都不知道,那我三年前不白混了?我不僅知道他們存在,也早就領教過他們的厲害了,,那一個兩個的,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傢夥啊。”“行了行了,別顯擺自己個兒了,知道你有本事,所以你這個請求啊,我答應一半兒,首先呢,你說要成為臨時工,我肯定是不能直接同意的,畢竟每一位臨時工,都是公司絕密級別的存在,任何有關他們的事,都需要董事會開會決定,而你這個剛剛退下來不久的全性妖人,怕是難以服眾啊。”“那……意思就是?”“對,雖然成不了臨時工,但話又說回來了,老頭子我畢竟也在這個位置這多年了,嘿嘿嘿……要是連一個小小的在職員工位置都決定不了,那也未免太冇用了些。”,趙方旭輕推鏡框,意味深長的笑道:“華北地區,有個徐家兄弟,你應該知道吧?”“哦哦知道,徐三徐四嘛,咋領導,打算把我派那兒去?”“哼,不然呢?反正你也是個小王八蛋,徐老四也是個小王八蛋,兩個混球湊一塊兒,多好!誰都不耽誤!”,趙方旭冇好氣的哼道:“再說了,別地兒我不敢亂打包票,可你要是想找什人,尋什情報,華北那塊絕對是你的不二去處。”說完,趙方旭也不給唐家盛再犯渾接話的機會,直接按住黃梨木案之上唯一的一台座機,撥通了一串簡短的特殊號碼。不多時,電話那一頭,一道聽著就放浪不羈的男聲順勢傳來。“喲!老領導!晚好啊您,這突然打電話來,是有何指示啊?”“行了行了,你小子也別耍貧嘴了,交代你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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